她一边说着,声音颤抖。
钟淇竟然要害她!
那个钟淇怎么会知道这些邪门歪道?
姜喜月听到这个结果,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缓缓在心里叹气。
难怪那天她会在钟淇身边闻到返生香。
“你应该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你也可以来找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鬼娃娃的法术失败,方兰兰死气已解,以后钟淇应该不会再去找她了。
方兰兰跌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还在冒黑水的娃娃,神色挣扎。
她傍晚出发,凌晨刚好抵达c市。
才刚坐上父亲来接她的车,手机乍然响起。
钟淇给她发来短信。
【你到了吗?路上顺利吗?】
方兰兰被吓得一哆嗦。
说好下车联系的,但她现在这么害怕,怎么还敢联络?
一看到钟淇发的消息,连点都不敢点开,迅速把人拉黑删除了,把手机远远丢开,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方母疑惑:“你和钟淇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方兰兰不敢回答,只是吓得连连摇头。
另一头,钟淇看着手机上迟迟没有回复的短信,眉心皱得紧紧的。
过了一会儿,她直接拨通方兰兰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听见这个提示音,钟淇脸色微微一变。
方兰兰把她拉黑了?!
那个娃娃果然被发现了吗?
钟淇皱着眉,摊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个被灼烧的痕迹。
几个小时前,她发现鬼娃娃失败的时,就在自己掌心看到了这个痕迹,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
要是方兰兰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钟淇神色猛地一变。
迅速转身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的门,一道红光突然照亮房间。
浓郁的返生香扑面而来。
衣柜中只放置了个一人高的神龛,用整块黑色沉木打造,神龛中央放着一个黑坛子,红布封盖,陶瓷压顶,上面盛着半碗浅黄色的液体。
正前方的香炉中,返生香已经燃到一半。
“方兰兰肯定发现了,必须想办法封住她的嘴,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说出去!”
黑坛晃动了两下,黄色符纸的一角在空中浮现,慢慢燃烧殆尽。
钟淇一惊。
“有人在帮她?!难怪不管用!那个人肯定也快知道了……该不会……该不会是姜喜月吧?”
方兰兰唯一认识会道术的人就是姜喜月。
之前失踪的案子似乎也是她找到的。
“她家经营道观,或许真的有点本事……”
想到这儿,钟淇担心地走来走去,突然瞥见桌上放着的信封,脸色有些难看。
一把抓过来。
“早知道就不拿了!否则也不会出这回事!”
信封散开,里面的百元大钞立即掉了出来。
前几天钟正元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一直没回家,她都快吃不上饭了,就悄悄把蔡晓宁的钱偷了过来,却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事。
正说着,外面开始传来脚步声。
神龛中的红光瞬间褪去,钟淇把衣柜关好,满脸笑容地迎出去。
“爸,你终于回来了,生意怎么样了?”
钟正元这几天都在忙着工作,下巴上一圈胡茬,但表情还是轻松的。
“已经都解决了,你绝对想不到,就在最危机的时候,有一位先生突然说要帮我们,问题现在已经全部解决了!多亏了你之前那通电话,钟淇,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真是太好了!”
钟淇高兴地跳起来。
心里却有些不悦。
根本就没有好运气。
要不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她也不会耗干贡品,不得不去打方兰兰的主意。
钟正元拍了拍她的肩膀,高兴道:“以后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钟淇。”
——
抱云观中,姜喜月和方兰兰通完电话一直没有睡,起身把父母和祖辈的藏书都翻找了一遍,希望能找到那个鬼娃娃的相关线索。
可抱云观是姜家几代人精心管理,正气凛然,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邪魔外道的东西?
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第二天早上,姜喜月正要去学校,刚走出道观,去见台阶慢慢走上来一位老婆婆。
手里拄着从路边捡到的树枝当拐杖,斑白的发丝盘在脑后,早上气温有些低,她穿着深蓝色的棉袄,似乎是因为一路走上来,衣服有些凌乱。
脸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目光温和,一看到姜喜月就笑了笑,看上去十分慈祥。
但是嘴角下沉拉着,又是不好相与的面相。
她缓缓走在姜喜月面前:“小姑娘,这家道观可以上香了吗?”
姜喜月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几个人来上香,有些惊讶。
“可以的。”
旋即把门重新推开。
“谢谢。”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拐杖走进去,在三清像前摆了摆,拿出三炷香点上。
“阿婆,您想求什么?”
“求各方神明保佑我的儿子,让他不要被恶人欺骗折磨,一辈子平平安安。”老婆婆缓缓说道。
姜喜月站在一旁:“您之前还去其他地方求过?”
“这市里市外的庙宇和道观,所有供奉神仙的地方,我都已经去求过了,这是最后一家。”
老太太对着三清像一边道:“保佑我儿子以后能耳清目明,不要再被人给骗了,不要被人再欺负到头上。”
等她上完香,姜喜月将人扶起来。
“阿婆,求神不能求太杂,不然会不灵验的。”
老婆婆摆手道:“多拜神,自有神庇佑,谁灵验我就拜谁,现在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时间不够了……”
说着,缓缓叹了一口气。
姜喜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死气,已经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生死是常事,更何况老婆婆身上无病无痛,这是寿命已尽,天理循环。
或许她也是意识到这点,才会到处求神拜佛,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姜喜月将人送出道观,见她走远,才关上门迅速下山。
老婆婆走得很慢,坐公交在家附近下车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路上看见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给儿子买了几个。
虎口扎进袋子口,保留里面的热气,加快步伐朝小区走去。
快上楼时,见居民楼下也放了一个水泥浇筑的小神龛,不到三十厘米,牢牢焊在地下,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或许已经闲置多年。
她近半年来,把a市大大小小的庙宇和道观都拜了个遍,见到此小的也不错过,从口袋里分了一个包子放在里面。
“保佑我儿子。”
然后快步上楼。
楼梯间遇到了两个邻居,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天,才终于上楼回家。
一推开门,站在客厅收拾东西的儿媳妇听见声音,马上抱怨起来:“你又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说多少次了还是不听对不对?要不是你,我早就去上课了,现在都快迟到了,你知道吗!”
吴近雯一手提着包,双手叉腰,声音尖利地和身后的婆婆抱怨。
老婆婆一路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嘴角下沉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到底听见没有?每次跟你说话就装聋作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又得去医院,要花多少钱?要不是你和你儿子,我早就已经升职了!”
她一路骂,提着包气急败坏地走过来。
见老婆婆站在原地,不耐烦地把她推开。
“别挡路!家里养这么多废人,我不去工作,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你儿子要是真这么厉害,就去赚钱啊!别躺在家里像个废人!”
说完,转头朝卧室吼了一声:
“陈浩!你快不起来,干脆一辈子都别醒了!活着浪费资源!”
然后换上鞋,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直到门被重重关上,老婆婆才缓缓动了动,推开卧室的门。
现在已经是中午,窗帘却还紧紧拉着,里面漆黑一片。
老婆婆摸索着打开灯,见床上的被子高高拱起,明显是有人睡在里面。
“儿子,儿子,快起来吃东西,妈给你买了包子,还热乎的。”
扒开被子,陈浩霉丧的脸露了出来,脸色蜡黄,头发蓬乱,下巴长出了长长的胡须也不修剪,形容枯槁。
被子一掀开,里面露出蔓延出一股奇怪的难闻味道。
陈浩接过包子胡乱吃了两口。
“吴近雯呢?”
想起那个女人,老婆婆目光中多了几分愤怒:“上班去了!你也是,她那样跟你说话,你就不生气?”
陈浩心虚地笑了笑。
“反正……骂两句也没什么。”
老婆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之前给你炒股的钱,有信了吗?那个女人不就是有份工作吗?在家里趾高气扬的,你把你赚的钱让她看看,看她以后还嚣不嚣张!”
陈浩一惊,被包子噎住,拍了两下胸口才成功吞下去。
“妈,我的几百万都在股市里呢,要是现在拿出来会损失很多钱,再过段时间。”
老婆婆高兴道:“我给你的钱也在里面?赚多少了?”
“一百多万吧。”
“真的!我儿子可真厉害!”老婆婆眉开眼笑:“这才几个月,二十万就变成了一百多万,谁说我儿子不会赚钱的?真该让吴近雯那个女人看看!”
陈浩道:“我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等以后全部取出来,肯定亮瞎她的眼睛!”
“没错,没错。”
老婆婆高兴点头,转瞬又担忧地叹气。
“就是可惜,妈要是看不到那天可怎么办?要是妈走了,吴近雯那个女人该怎么欺负你啊?那个狠毒的女人一定会害死你的!”
陈浩充耳不闻,吃完包子,拍了拍手把纸袋还给老婆婆。
“妈,你先出去吧,我要工作赚钱了。”
“好,好。”
她连连点头,整理好靠椅上的衣服,轻手轻脚将门带上。
为了上抱云观第一炷香,今天一大早老婆婆连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家里没人做饭,她打开冰箱见里面还有半个冷馒头,就着凉水吃下肚,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
这a市的庙宇她都已经去过了,明天就去其他市看看吧。
多拜拜神明,以后自己真的走了,神明也会保护她儿子的。
可是……
老太太有些担忧。
要是神明不显灵怎么办?
吴近雯那个恶女人,以后一定会折磨死她儿子的。
她一点也不想死。
要是能一直照顾儿子,保护儿子就好了。
还不想死……
老太太一边想着,在下午炙热的阳光下却感觉身体慢慢开始发亮,挣扎着,还是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当眼睛里最后一抹光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刚要合上的眼皮倏地再次睁开。
老太太睁大眼睛,脚尖轻轻蹬了一下地面,摇椅慢慢晃动起来。
——
姜喜月正在翻找关于珠宝和拍卖行的信息。
现在她手上还攥着一颗李秀嫣父母给的十克拉钻石,上次她特意去珠宝店给人看过,这么大的钻石,少说也可以卖三百万。
知道这个价格之后,姜喜月联系过二老,想要退还,但他们态度坚决,姜喜月只能自己收着。
现在她确实已经穷得底朝天了,要是卖掉的话,能一次性解决道观的大问题。
刚记下几个号码,老师急匆匆地走进来。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吴近雯的课,她很少会迟到,今天却迟了足足十分钟,引来班上同学的不满。
平时她是年纪最严格的老师,学生上课不能开小差,迟到一分钟都会挨骂,现在她自己迟到这么长时间,班上都闹哄哄的。
吴近雯一走进来,一巴掌拍在桌上。
嘭!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她吓得迅速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说话。
她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翻开教案。
“翻到89页!”
窸窸窣窣的翻书声传来。
吴近雯本来就迟到的,耽误了一些时间,只上了二十分钟就下课了。
铃声一响,所有人闹哄哄地围到姜喜月身边,求她帮忙算卦。
“帮我算算我下次考试能考多少分!”
“还有我,我想要新款的游戏机,你说我去跟我爸妈说,他们会同意吗?”
……
吴近雯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不满地走过来。
见姜喜月的桌上放着三枚铜钱。
她突然想起家里那个婆婆,最近就是每天到处求神拜佛,神神叨叨的,给她找了不少麻烦。
顿时不悦。
“谁让你们在教室里做这种事的?!装神弄鬼!这是你们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
“姜喜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有这心思,给我好好看书学习!不准再玩!”
说着,伸手要去抢桌上的铜钱。
一把夺了过来。
“老师!”
姜喜月刚开口要制止。
“啊!”
吴近雯突然惨叫一声,掌心像是被什么烫伤。
她迅速一甩,把三枚铜钱丢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
掌心竟然被烫得留下了三个天圆地方的印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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