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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音鼻子一酸,转过身去,声音带着哽咽,“我并不觉得这是所谓的牺牲。乔世兴我们都是年轻人,挺聊得来的,他为人温和细心,或许他也可以给我幸福的。”

“可是嘉仁怎么办?你要置他于何地?虽然他暂时没有音讯,无论如何,也得等他回来再说呀。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事二夫。我让你上学读书,怎么把你教得这样不知羞耻呢?”

白母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她抬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白父的后背。

白父目光直逼白小音,说:“你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急着把这个家撇下?把我和你妈、还有嘉仁撇下?还是,你只是想把贫穷撇下?好去攀附富贵。”

白小音眼中的泪水已无法再忍,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看着白父倔强的面容,她一捂嘴,转身哭着跑出了病房。

白母眼睁睁的看着白小音跑出去,正准备抬脚。

“不许去追。”

白母随着白父的叫喊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女儿就不心疼吗?你以为小音她心里就好受了?”

白父低着头没有接话。

白母无奈的走到床跟前,又递了一把药丸给白父,白父叹了一口气接过,一仰头整个的咽了下去。

“我们出院回家吧!”白母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边低声说道,“医生说不需要住院了,回去静养着就行。”

白父默默的起身,听话的跟着白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久违的白家。

从病房跑出来的白小音,脸上的泪水逐渐的被风吹干了,出了医院她就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沿着街道漫无目标的往前走着。

大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白小音却觉得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的毫无归依感,甚至从心底生出一份寒意来。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邮轮码头边上,看着不远处穿梭的人群,和停靠在边上的邮轮,白小音的心中升起更多的惆怅来。

三年前送顾嘉仁去日本京都大学留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却有些物是人非。

临别之际,顾嘉仁依依不舍的告诉她,每周都会给她写信,一定不会落下,如果有连续一个月没有收到信件的话,多半是要回国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后来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周一份信的往来频率,可是现在两个多月没有信件往来,却被所谓的同学告知是无法毕业,所以延误了,真的是那样吗?那个同学是真的吗?还是就此变心了,在外面有了喜欢的姑娘就不再联系她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过很快自我安慰道,“其实有了喜欢的姑娘也好,这样自己就不算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了。这样父亲那边也不用背负太大的心理负担。”

她靠在栏杆上,仰头看了看天空,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吸了吸鼻子,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痕,呼出一口气,准备再回到医院去,无论白父怎么生气,自己不能就此什么都不管了的。

刚抬脚,眼角余光里似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的转过头,仔细的看过去,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拿着行李箱,和旁边的一个女人亲切的交谈着。

这抹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不经意的侧脸间,白小音看清楚了,确实是大家一直在念叨的顾嘉仁。

几年未见,顾嘉仁好像成熟了很多,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和自信。

旁边正热络聊天的人好像是那天见到过的千叶良子。

原来真的是同学吗?

白小音只觉得眼前整个的亮了起来,浑身的血液好似都沸腾了一般,抬脚就往那个身影处跑过去,只见顾嘉仁在一辆车跟前停了下来,她快跑了几步,被来往的人流时不时的阻挡一下,还没到跟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嘉仁和千叶良子一前一后上了车,然后汽车缓缓的开动了,等到白小音终于跑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只剩下车子的尾气还在空气中没有飘散。

矗立良久,白小音终于回过神来。

顾嘉仁回来了,他会先回家的对不对?会先到白家找她的对不对?

想到这里,白小音突然觉得人生好似充满了希望,顾嘉仁回来了,他随随便便就能找一家医院上班去,收入可观,就可以帮助自己解决了欠乔家钱的危机,自己也就可以不用被迫嫁给乔世兴了。

至于欠乔家的人情,随后再想办法还上吧!

想到这里,还在喘气的白小音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她需要尽快的赶回去,等着顾嘉仁来找她,或者她去顾家找人,然后一切都会过去的,所有的生活还是会按照预想的轨迹来走,什么乔家的提亲,也都完全可以当作一场梦了。

越想越激动,嘴角不自觉的就挂上了弧度,于是就近叫了一辆黄包车,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抱着满腔的希望,一直等到夜色深沉都没有等到顾嘉仁的消息。

或许是嘉仁他先回顾家收拾一下,毕竟好几年都没有人居住了,白小音心想。

第二天一大早,白小音就直接去了顾嘉仁的家里,可是铁门上锁,和很久前的状况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嘉仁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也不去找自己?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看到他回来了,明明还和那个千叶良子谈笑风生的。

白小音的心沉了下去,从日出等到日落,眼中的亮光随着太阳的移动,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下个礼拜就是白母与乔家约定的成亲日子,这么看来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的变数了。

从失落到满怀希望,又到现在的绝望,白小音觉得这两天就好像经历了另外一段人生一般,身体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