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自己，还是陈子昂，方旭东不知。

他只知道有些时光过去，就不再来。

当初对陆晶晶的执念，在陆晶晶退出历史舞台后，他就放下了。

现在，王丹也消失在这个舞台上，他放下很快。

有那么一瞬间，方旭东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容易。

才两三年啊。

两三年就走到人生巅峰似的。

方旭东开始迷惘。

人生好像没什么目标了，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原来，辛辛苦苦一辈子，其实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

可方旭东觉得，他失去了这份幸福。

就像很多艺人一夜爆红，然后飞快地殒落。

堕落了！

中彩票大奖的人，没几个有善果。

只因一切来得太轻松。

……

又两天后，陈子昂跟赵雅南下。

他第一站要先去那边的影视城探李秋婷的班。

赵雅暂时没接戏，正好也想探李秋婷班，便一道跟着过去。

影视城饭桌上。

“子昂，《爱情公寓》应该有第二季吧？”赵雅试探问道。

《还珠格格》第二部都开拍了，她不相信收视率和《还珠格格》不相上下的《爱情公寓》不准备拍第二季。

“有的。”陈子昂实话实说。

赵雅有些失望。

李秋婷懂赵雅，笑着问道：“怎么，你不想拍了是吗？”

赵雅犹豫了一下，说道：“留下经典不好吗？为什么一直走老路，如果圈内都这样，就没有创新，没有好剧本、好电视剧、电影出来。”

陈子昂夹起一块肉，放到赵雅嘴边。

赵雅苦着脸，张嘴。

要是别的男人这么做，她能一巴掌过去。

可这是陈子昂。

跟陈子昂自驾游，从青城山到峨眉山那段时间，赵雅早就了解陈子昂的性格。

把肉塞进赵雅嘴里后，陈子昂放下筷子。

“观众喜欢看，就行。”陈子昂说道：“经典之所以经典，是因为有很多平凡衬托。”

赵雅不太懂。

连李秋婷也没研究过。

陈子昂笑道：“我可是资本家。”

赵雅一愣。

连李秋婷也诧异。

陈子昂以前一直说资本无良，没把自己当作资本。

今天，他一反常态。

“公司有很多员工，剧组有很多张嘴巴等着吃饭。”陈子昂继续说道。

赵雅有些窘迫。

陈子昂没看赵雅，兀自说道：“资本，就是要学会消费情怀党。所谓情怀，在商业上就是用来消费的。说这个可能你们不容易接受，但换一个说法你们就明白了。在商业上有这样一条真理：开拓一个新客户，比留住一个老客户的成本，要高五到六倍；而吸引一个新客户，比吸引一个老用户的成本，要高27倍。”

赵雅小嘴微张。

李秋婷瞪大眼睛。

“不停挖掘老用户的潜力，在老用户身上获得利润，是所有商业的本质。就像银行，只要你办了信用卡，还款还正常的话，他们没事就会跟你增额，只要你某一次刷的稍微多一点，他们就会打电话给你，建议你分期。这都不算什么，那些有自己保险业务的银行，这边打电话让你买保险、买理财，另一边就打电话给你，要代款给你。有一些银行就更绝了，你不是不愿意分期还款吗？没事，再给你寄一张新卡，叫分期卡。就是你只要用了超过两千块，就自动分期，都不用通知你。这些所有的套路，都有一个名字，叫回馈老客户。其实就不要说银行了，所有的赚钱的生意，都是不停的在老用户身上榨取利润。”陈子昂没喝酒，但跟喝酒了一样，话很多。

赵雅和李秋婷渐渐听入迷。

“车子也是这样。你买了车，那就是交警的客户了，然后就等着他们变着花儿来问你要钱。房子也是，各种手续各种费用，正常来说，你购房款的70%，是被相关部门给收走了；然后他们现在还在想办法，比如考虑是不是要收税什么的，来继续榨取老客户的利润。所谓的情怀党，就是老用户。《爱情公寓》现在有了庞大的老用户，当然要借一下势、消费一把。现在所有电影不都是这样玩的吗？”陈子昂呵呵笑道。

赵雅吃惊：“以后你打算出《爱情公寓》电影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陈子昂没确定，也没否定。

李秋婷倒好奇陈子昂说的房市，试探问道：“你搞过地产大佬……不是，你认识搞地产的大佬？”

陈子昂擦汗：“认识。”

李秋婷忧心忡忡：“我本来想想买几套房子投资投资，但房价好像涨慢了，小道消息一直说房价要降。”

最近国家针对房地产出台各项政策，有的地方房价上涨很慢，甚至有降价。

陈子昂冷冷一笑：“简单一句话：房价啊，你慢点涨，等一等落后的房租。”

李秋婷呆住了。

陈子昂的意思就是说，房价可能不会像前几年那样，涨得那么快，但是租金肯定得涨上去。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租金和房价，完全不对等，租金回报率远远低于房价的水平。

举一个例子，一套房子在幽州，现在市值是一千二百多万，租金是一个月一万五，一年十八万。按这个租金回报率，差不多要七十年才能回本。

这还是没有算上房贷利息的，如果算上房贷，一百年也回不了本。

这种租金水平，人家为什么要租出去？有人会说，房东又不止一个，他不租，可以去别的地方租啊？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房东，已经不是以前的个人，基本都是大企业大资本。他们一出手，就是整个片区的房源，要么你就离开这个片区，搬到别的地方去。

但是你搬走了，小孩读书怎么办？所以一般拖家带口的，是走不了的。

现在有一些大资本就在做二房东，号称是什么城市配套服务商。他们一拿就是一个村，先把整个片区的房源控制起来再说，然后投入大资金改造。最后这些投资，肯定是要在租客身上要回来的。

虽然他们大批量拿房源，但价格不会比现在的市场价低。相反，可能会更高。

人家要做的是房屋增值，就是觉得现在的房租太低，在他们的运作之下，可以租得更高。

“现在进军二房东的发展商，有很多。上次我从朋友那听来，说一个城投的副总说，他们才刚开始做，租金回报率只有1%，计划五、六年以后，回报率要达到6%到7%的样子。按这个说法，未来几年的房租，那涨起来可就要吓死人了。”陈子昂说道。

李秋婷呆了呆。

事实上，现在房租已经开始涨了。

李秋婷看新闻无意中看到一个数据，三大超一线城市的房租，平均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24以上。连一线二线城市，也涨了20%以上。

租房相对于买房来说，才是真正的刚需。

从买不起到租不起，这中间只需要几家大的发展商进来而已。

陈子昂说了一大推，听得李秋婷和赵雅不能自拔。

跟这家伙在一起，就是不寂寞啊。

李秋婷不由得笑着问道：“现在国内很多媒体都说米国总统是个傻比，难道他真的是个傻比吗？”

陈子昂哈哈一笑：“他肯定不是，有谁见过靠自己赚到几百亿美元的傻比，对不对？他不断针对我们来搞事，并不是什么傻比。其实以前米国总统也是这样。就是再换一个米国总统也一样，这是米国做世界老大这么多年来，对世界老二的一贯作风。把中国挤压在全球食物链的底端，是米国统治阶级的既定战略，他们总统的区别在于手段不一样。”

赵雅听得很入迷。

李秋婷捂嘴笑道：“为什么很多自媒体说他是傻叉？”

陈子昂无语：“那是因为网民喜欢听啊，网民喜欢听什么，自媒体就会去说什么的。所以你就经常可以看到诸如：米国总统在米国被骂惨了，米国总统被欧盟联合打脸啦……”

赵雅忍不住笑道：“子昂，你说得好对，就像我们就喜欢听你说话一样。只要是你说的，说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