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宝看着一脸坦然的自家师尊，很想抹一把汗。

“方才那颗药是师尊以前留下来的，他体内如今灵气驳杂、脏腑受损，吃了这颗药好生修养一段时间身体便无大碍。”

元家宝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趴在桌子上，开口问道：“只有这一颗么？”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师尊点了点头。

将脸埋进臂弯内，元家宝缓了缓心尖的阵阵肉痛。

景灼原本还不解为何元宝突然将脸埋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眼里不禁柔和了下来。他走到元家宝身边，身后抚摸着他的后颈，轻声说道：“为师用不着。”

元家宝将脸抬起来：“也是。”

师尊这么厉害，能伤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

莫言是在五天之后醒来的，醒来后他看着周围陌生的坏境，立马坐起身来。

“你醒了，要喝口水么？”元家宝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见人终于醒了，便倒了杯水走了过去。

莫言看着他，抿着唇没有伸手去接。在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后他视线一动，便看到景灼正走进来。

“景灼。”

元家宝眨了眨眼——嗯，这人果然是认识他家师尊的。

景灼走了过来：“嗯。”

莫言这才将视线移回元家宝身上，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

不过他没有马上喝，而是看了看站的很近的两人，眼里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当中，景灼为人一向是清冷淡漠的，即便他们之间因为师尊们的频繁交流时不时见过几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说过的话更是寥寥可数。可现在他却觉得虽然景灼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化，可是当视线移向他身边的人时，眼里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见他没说话，景灼便直接开口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莫言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眼里满是杀意：“是冯无极——”

“你师弟？”

“他不是我师弟！他不配！当初我就是着了他的道，才被那魔修擒住。若不是师尊他……他的残魄找到了我，护住我一丝生机，恐怕我早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傀儡。”

元家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顿了一下后他问道：“凌源尊者的死也是他做的手脚？”

“对。”

莫言闭上了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他已经死了。”

“师尊留下来的合欢宗，我会让它重现当年的气派。在此之前，那些肮脏的还敢自称合欢宗的人，败坏合欢宗的名声，我会让他们知道助纣为虐的下场。”

说这句话时，莫言的神情已经变得冷静下来。

别人的事，他们自然不会管多少。元家宝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按照辈分来算的话，这人可是跟他师尊一辈的。

这时，景灼开口说道：“以你如今的修为，想要报仇还为时过早。”

莫言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冲动了。”

元家宝点点头：“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不再忍忍，报仇的事，还是等修为提上来后再说。”

莫言看向他：“你是何人？”

元家宝看了看自家师尊：“我自然是我家师尊的徒弟。”

闻言莫言一脸惊讶：“徒弟？”

他看向景灼，似乎想听到他亲口确认。

景灼点了点头，伸手搂住元家宝的腰，补充道：“亦是道侣。”

“……”莫言一脸的幻灭。

一向清冷的景灼居然收了个徒弟已经让他吓了一跳，现在还说两人是道侣？

莫言觉得自己这恐怕是在做梦，还是个噩梦。

看着他的表情，元家宝心里对自家师尊以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猜了个七七八八。

等莫言缓过来，他将手中拿着的水喝了下去。

“你现在有何打算？”景灼问道。

莫言苦笑：“不知道。”

“你回东华派，掌门师兄会照拂你。”景灼替他指了一条路。

莫言摇了摇头，道：“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在东华派，会找你们的麻烦。”

“他们不敢。”

莫言闻言身子一顿，随即有些喃喃道：“合欢宗竟已经堕落至此了么……”

想当初合欢宗、东华派与仙云峰三足鼎立之时，合欢宗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才过百年，东华派还是那个东华派，合欢宗却不再是原来那个合欢宗。

想到再被炼成傀儡之时找来的自己师尊的残魄，叫他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