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来往几次,说不准红袖添香,从此便成了一段佳话。
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棍。
他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仰慕……”
“你们这些男人……”殷盈忍着眼泪哽咽着道,“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当面甜言蜜语,背后却薄情寡义,如此轻贱于我,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被你们这种人糟蹋!”
说罢,殷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韩宝葭进了门,殷家人慌忙都跟了进去,后门紧紧地合上了。
叶齐宏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疼地捡起卷轴,灰头土脸地回到了马车。
“四爷,去明楼吗?”随从见他铩羽而归,随口问道。
明楼是这冀城的一处歌妓馆,平常叶齐宏经常和好友约在那里喝酒听曲。
“回府。”叶齐宏无精打采地道。
一连几天,叶齐宏都有点仄仄的。
北周多尚武,精于书画的并不多,他自诩风流不羁,时常出入楚馆秦楼,那些歌妓都以拿到他的诗作传唱为荣。而和冀城文人的切磋诗画,也总得一片赞誉。
对殷盈惊艳,他并无狎戏之意,只是觉得脑中文思泉涌,便忍不住写诗作画想要和佳人共赏,却没想到被殷盈和他从前的那些红粉知己截然不同,并不会为了他的佳作欣喜若狂。
不过,殷盈骂他时那一声“登徒子”,即娇又脆,和在谢府里的软糯大相径庭,那柳眉倒竖的风情,仿佛更有一番韵味。
叶齐宏一会儿身上发凉,一会儿心头发热,这水火一交融,倒是把他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折腾得没了,也没心思和好友们饮酒作乐,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涂涂画画,反反复复琢磨着她最后的那一段话都快入魔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轻贱于她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对于叶四爷来说,几天不出门快活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自己倒没觉得,武安侯老夫人给急坏了。
这个儿子剑走偏锋,虽然看上去浪荡,却一直是老夫人的心头肉。
生下来没几年,武安侯便去世了,打小没爹,难免也就偏宠了些;年轻时给他说了一门亲,偏生媳妇是个体弱的,拿不住他,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没几年又去了,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形只影单。
看着家里其他几房都子嗣兴旺、和乐融融,老夫人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替他张罗了好几门亲事,然而他却一个都不喜欢,宁愿一个人四处游玩,有时候十天半月地不见踪影,说是去哪座深山老林拜访友人。
老夫人总觉得心惊肉跳,担心好好的儿子哪一天就被蛊惑了,踏上寻仙问道的不归之路。
叫来几个侍从问了一下,老夫人这才得知叶齐宏不正常的原因,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酸楚,儿子居然开了窍了,就是不知道这妇人是何秉性,若是个好的,她这个做娘亲的总得助上一把。
老夫人心热得不行,派人去打听了一圈,好家伙,小门小户倒也不去计较,难听的话居然一大堆,什么不守妇道被夫家和离、什么成日里抛头露面在胭脂铺里搔首弄姿、什么勾三搭四抢着做人小妾……
去打听的秦嬷嬷倒也是瞠了目:“老夫人,奴婢听了也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啊。”
老夫人气得够呛,差点拍了桌子:“齐宏这是怎么了?居然会看上这么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