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楼有一半是资料室,所有完结项目的图纸都在这里存放。安小素叫了一声,“虹?”
远处响起转轮声,高大的移动资料架后探出个脑袋,“这儿呢。”
“你忙吧,我吃饭。”
林虹,某项目上的资料控制,是安小素进了e之后结交的朋友,确切点说是一见钟情、相见恨晚的死党。项目刚结束,林虹在做归档整理,借着这个机会安小素每天都到她这里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埋在图纸的丛林里,很安静。
吃一口沙拉,低头看着手机。
现在是迪拜的上午八点,在开会吗?不能这么早吧,可能在吃早饭。
点开图片,安小素仔细研究着那张夜景。这和网络上搜索来的图片可不一样,这个角度是斜着出去的,下面的繁华耸立像是踩在脚下的星星河,能看到的是云层和远处的灯火。照得很随意,虽然经过了反光处理,可对面玻璃阳台还是可以看到。
放大,再放大。噗!安小素笑了,我就说嘛!这个家伙是躺着照的!玻璃上能隐约看到白色的躺椅、白色的浴袍、酒杯,还有,浴袍遮不住的,身体。
腰,你还能再懒点么?站起来拍一下会死?
安小素正琢磨着怎么打击他一下,手机忽然被抢了去,抬头,林虹笑,“安小素啊,你这可是公然出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及时冒泡打卡的读者都是美丽的小天使,来啊,一起配小素素嗨啊。
☆、表白
“出你个大头轨啊!”
安小素一把夺回了手机,看了一眼,敏感的触摸屏,图片早就被这一抢一夺给划没了。安心地把手机揣进兜里,捧着沙拉盒叉起一大块生菜清脆地嚼了起来。
“真成兔子了。”林虹拿起桌上的水杯咚咚地灌了大半杯,擦了擦嘴,挨着安小素坐下,“刚才是他的照片?”
“我没他照片。”
“你少装啊。”林虹白了她一眼,“一起鬼混了两个半月,一张照片都没有?”
“那是现场啊,大姐,”安小素很努力地嚼着,“现场什么时候允许拍照了?”
“不许拍作业现场,谁说不许拍人了?”林虹从她饭盒里捡了一小根手指胡萝卜,一起咔嚓咔嚓嚼起来,“藏着掖着,也不让我瞧瞧是哪路神人把清心寡欲的小素素给撩成这个样子。”
林虹嘴巴上一直都挂着小刀片,修理起资深工程师来也是嗖嗖的。嘴贱也好,真性情也好,安小素就是很喜欢她,反正自己都承认是抖m了,“不是都告诉你腰长什么样了么,一米八六,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笑起来能把井台震塌,糙的不行。神腰有力。”
“一天到晚腰啊腰的,那是男人的腰,就好像你睡过似的。”
噗!安小素刚拿起水瓶子,一口水喷在地毯上。
“哈哈……”看安小素呛红了脸,林虹笑死了。
安小素恨,“林姐夫是不是出差了啊?你这么欲求不满!”
“我巴不得他出差,小别新婚更有滋味!”
林虹说得一眯眼,一副桃花乱开的模样。安小素低头专心对付最后一点小番茄。
“你没这滋味吧?”
一句丢过来,安小素愣了一下,林虹哼了一声,“三个月不见,要我早疯了,你倒好,一点儿也不想秦宇!”
“谁说我不想他?”
“想他还成天抱着手机跟别人聊天?”
“两码事。”安小素撇撇嘴,“就像你的马特达蒙,你花痴马特的时候,耽误你想林姐夫了吗?”
“那能一样吗?马特是屏幕上的,这辈子都不会见!”
“怎么不一样?我和腰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安小素吃下最后一个小番茄,用力盖上盖子,“就算他来中国也不见,否则也不会连电话都没留。”
林虹挣了挣眉,“这点你倒是挺绝的。跟你要手机号,结果微信捞不着,给了人家一个q//q号,也真难为他能找得到那是什么!”
两个半月,安小素觉得自己就像参加了一个超级嗨的派对,做了很多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事,疯了两个半月。临别时,她写下那串数字,感觉就像在写文章最后的那个句号,有没有它也都结束了。
谁知道三天后,那只清冷的小企鹅有了敲门声,打开,屏幕上:you are really something.(你是真了不起)
这句话感觉都是带着音效的,安小素噗嗤笑了。
“其实,你还是喜欢人家。”
“嗯。”安小素很诚实地点点头,顿了顿,“很喜欢。所以我表白了。”
“靠!!!”
林虹大呼,“这么劲爆!怎么没听你说?什么时候??”
“我走的那天。”
离开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安小素把行李搬到车上,回头看看,营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安静。告别已经在前一天晚上结束了,今天大家都很忙。
车开出来,上了土路,安小素忽然看到腰和另外一个人从环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猛刹车,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挥着手大声喊:“tony!tony!我——喜——欢——你!”
说的是中文,很清晰,当时的感觉像磕了药似的。
雪不大,风很大,离得很远,他根本没听到,可是安小素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我从来没有追过星。”安小素小迷妹一样笑笑,“这回知道了。”
“你这哪是追星啊。”
听完她的讲述,林虹笑了笑,竟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