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2 / 2)

郁秀才 予乔 3218 字 23天前

郁桂舟行了礼,很快就被魏君喊了起来,神情莫测,难得的带了点笑意的问他:“爱卿可也是为了左相一事而来?”

郁桂舟上前一步回了话:“回陛下,臣确实是为此事而来。”只目前看来,左相的事儿反而没有快逼宫的事儿大了,他正要禀告,却见魏君眼底的胸有成竹,顿时把话给咽了下去。

以陛下的才智,手上还掌着无孔不入的暗卫,想来对宫内宫外的情形都是一清二楚的。

“哦,既然来了,那爱卿便听上一听吧。”魏君十分大方的摆摆手,让他退在一边,面对左相时,脸上的几分笑意消失,冷着声音道:“朕从来不知,原来左相可以隐藏得如此之深,枉费朕对你交心以待,尊你老师,处处敬你,却不想,你竟然瞒着朕坐下这等骇人听闻、□□宫闱之事!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便是一般男子都受不了这奇耻大辱,更何况,魏君更是一国之主,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样的人,握有大杀四方的权利,原就可以一言定人生死,如今拖到了这会,想必也是忍耐到了尽头,也证明他对颜左相那复杂的感情确实如他所说,亦师亦友。这对君臣磕磕绊绊相互扶持到如今,却是翻脸无情,秋后算账了。

颜左相耷拉着脑袋,半晌才动了动,叹着气:“臣原就没想过会隐瞒一辈子,既然如今陛下已经知道了,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魏君看着他,冷笑连连:“好一个没什么说的,好一个没什么说的!”他闭了眼,待再睁开时,眼底里那些留恋的君臣之谊尽数熄灭,此刻的魏君却是如同一位真正的掌握四海生杀大权的君主一般冷酷的说着:“既然如此,那便伏诛吧!”

伏诛二字一出,整个书房里顿时沉寂了起来,郁桂舟在一侧却没漏过另一侧的康尚书听到这二字出口时那眼底闪过的一丝笑意。

他的心沉了沉。

想起那日他还说谢荣话本子看多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狗血的事儿,不成想,错的那个是他。

他一开始便被那表象给迷惑了,恐怕……他又看了看沉稳无波,一副认罪的左相,恐怕连左相大人都被蒙在了骨子里,替人做了一回嫁衣吧?

眼瞅着魏君眼里越来越冷,甚至下一刻左相便要被拖出去了,他狠了狠心,还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顶着魏君的怒火开口:“陛下息怒,此时尚有疑虑,若此时便把左相处决了,那往后这事儿的真相便再没有大白于天日的一幕了。”

左相抬起浑浊的眼,惊讶的看着他。

“郁爱卿!”魏君加重了语气,喝道:“左相已然招供,这还有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莫非你何时同左相交好了,如今看不得他伏诛吗?”

“陛下!”

郁桂舟只跪了下来,仰头与魏君直视,道:“臣原本也同陛下想的一般,到了今日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有谋划的阴谋,他们把左相给放在了明面前,让左相替他们挡去了所有的危险,便是如今,只有左相被发现了,而他们却好生生隐藏起来,等待着若有机会便吞噬掉这个王朝,左相大人不过是他们为了迷惑皇上,或是离间陛下的左膀右臂的一把双刃剑罢了,我说对吗,康尚书大人?”

他朝康尚书轻声询问,但在这时候,却出奇的突兀。

康尚书脸色大变,脸色不善的质问出声儿:“郁大人这是何意,本官自问对得起天地,也从来不曾与大人有过私怨。”

魏君蹙眉看着他们,而郁桂舟要的便是如此,又道:“我与大人的确没有任何私怨,但本官是陛下任命的大理寺卿,负责那石大人的案子,扯出了这么一桩惊天大事,原查来查去也只在左相头上,谁料本官今日却意外所获一则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康大人还未辩驳,魏君便问了起来:“什么消息?”

郁桂舟端正了神情,道:“回陛下,今日那康大人的一个下人来大理寺鸣冤击鼓,所康大人家几月未发银钱,而最后臣从那下人口中才得知,咱们这位名满天下,深情如一的康大人和那被人艳羡的康夫人,不过是被人杜撰罢了,康大人同康夫人之间,并无所谓的情深似海。”

顿了顿,他侧脸看着康大人:“而据闻,在那康大人的家里,堆放了无数的金银财宝,那里边还有一副画像,画中人乃一女子,雍容华贵,美艳得很,那下人是个贪花好色的,最是记得那女子的面容,臣让他给画了一副,康大人,你猜猜这女子像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开始进入倒计时。

第192章 桃李满天下21

郁桂舟到上淮时日短不知道那是谁, 但王、卢两位少卿可是上淮的老油条了, 一见那画像便哑然失声,震惊的指着那女子的画像结结巴巴的吐出两个字:皇后。

关皇后, 年十五被送入宫中, 据闻她美艳无双,曾是上淮城不少男子爱慕的对象。

“石大人所留下的真册在石夫人手上,而石夫人的娘家平家又是关家罩着,曾一直在想,那些东西到底去了何处,是在关家人手头还是别处,如今想来, 与康大人想必是脱不了关系的, 要知道,康大人在大约十七年前,与左相和另外两位大人一同进了宫, 在宫中暂住了数日, 而……”

而后的事儿已经很清晰了……

次年, 太子出生。

魏君锐利的眼光一下看了过去。

康大人额头已经细细密密的出了汗,这会直接跪伏在地, 口呼冤枉:“陛下,臣尽心尽力几十载,未料到临老了还被这般诬陷,那下人的话如何可信?臣自问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君臣!”

郁桂舟丝毫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质问道:“康大人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屋中那堆积如山的金银从何而来,你屋中所放的画又从何而来,本官向来不污蔑人,早就让人去你那府邸探了个就近,你还有何话要说?”

话落,一袭黑衣的护卫走了进来,在离魏君不过几步远之处淡淡的点头证实了郁桂舟所言非虚。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康大人已知事情败露,他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这其中,左相的反应是最大的,足以用惊骇莫名来形容:“这……这,竟然是如此吗?”而后这个为大魏兢兢战战一辈子的相爷止不住泪流满面:“陛下,是老臣对不住你啊!”

一生为民为国,却不想从那日醒来后便天翻地覆,这些年,他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还因为那无颜之事,到头来,却被人拆穿这不过是一场算计,算计……

左相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的站不稳脚跟,郁桂舟一把拉着人,轻声的安慰了句:“相爷小心,如今真相大白,左相就算有过错处,也足以放了心,至少你从未在此事上对不起陛下,至少在君臣、师徒之上,你没有背叛谁。”

左相凄惨一笑,笑容十分苦涩:“是啊,临到老了,这个心结也总算解开了……”

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只听到魏君一声呵斥:“康有德,你做什么!”

郁桂舟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那颓然在地的康大人已经站了起来,而且他手中正拿着一柄锐利的匕首抵在魏君的喉结处,在他们旁边,随同康有德而来的吏部侍郎挡在他们身前,手持一把长剑与暗卫对上。

“康有德,你敢以下犯上!”

“康大人,你这是要弑君吗!”

郁桂舟和左相几乎同时出声,而康大人早就不是先前一副懦懦的样子了,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以下犯上?弑君?哈哈哈!”

他指着下头不敢动弹的人桀骜的道:“我就是以下犯上,就是要弑君,你们又当如何,如今这整个皇宫都被我的人给控制住了,而皇后则早早把后宫所有嫔妃子嗣聚拢在了一块儿,只等着我这边大功告成,便拥立我儿坐上这尊贵之位,而我,就是魏朝的太上皇了,哈哈哈!”

突然,他脸色一变,狠狠的瞪着郁桂舟:“要不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本官又岂会这个时候暴露,不过好在,左相替我们背锅的事儿已成定局,待今日过后,这怎么说都是我们说了算!”

言下之意,这里的人通通都活不过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