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雷向局长做了申请,林莽拿着局长批复的文件驱车前来时,时间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
林莽对着邻居宣读了文件之后,让他们做个见证,然后破门而入。
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一间卧室的门是锁着的,林莽再次拿来工具破门,入目的情景,让几个人瞠目结舌。
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手和脚都被绑在床上,嘴巴里也塞了一团布,大概是绑的时间太久,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拍照取证之后,立刻送他去往医院。
院方提供的检查结果,病人长期服用神经类镇定药物,身上有陈旧性捆绑伤痕,而且病人目前丧失了行动能力和语言功能,且因为长期饥饿导致贫血等病症,还有很严重胃溃疡。
警方在其家中取证时发现,那些处方药都是那位保姆从网上购买,而且家中电脑搜索记录中显示,这位保姆有暴力倾向。
这些证据拿到警局后,对这个保姆的逮捕行动得到批准。
同时,迟天薇被传唤到警局,她听说自己的父亲的事情后显得很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连连说不可能,“新哥很老实可靠,我每次回家都发现爸爸被他照顾得很好,除了瘦一点,他看起来很健康,街坊邻居们也都说,新哥对爸爸很好,后来我找工作,太忙了,就很少回家了,没想到新哥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我真的想不通……”
“他不是突然之间,他一直都是这样,你父亲身上的是陈旧性伤痕,迟小姐,只要你近前伺候你父亲,你很容易就能发现,你父亲卧床后,你是不是从来没照顾他?”
吴雷问话的时候,叶悠然走到迟天薇面前,手里拿着医院里她父亲就诊记录的复印件,“你看看,这手腕上的伤有多深,除非你眼瞎才看不到。”
迟天薇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公然侮辱我吗?”
“不是侮辱你,是实话实说,你如果不是眼瞎,就说明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迟天薇霍地站起来,“叶法医,请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可以告你言语诽谤!”
“迟小姐,你在邻居面前装孝顺,在我们面前就是装蒜!小丑一样!你这个父亲可以说是禽兽不如,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他啊!”
迟天薇的脸色登地变了,变得惨白,叶悠然又趁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是不是因为他性侵过你,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找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保姆去特别照顾他?”
迟天薇脸上的表情几近惊悚,捂着耳朵大叫,“你胡说!你胡说!”
叶悠然跟吴雷相视一看,都笑了,吴雷道,“迟小姐,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们叶法医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震惊?”
“是啊,我说了什么?”叶悠然表情无辜,“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迟小姐,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真相!都是你一派胡言!”
“可不是我一派胡言,是你父亲亲口说的。”
“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可能是他亲口说的?我要告投诉你!我一定要投诉你!”
吴雷长长的‘噢’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知道他被那保姆虐待到无法说话了,刚才一脸懵懂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呵……”
“我没有装!”迟天薇依然嘴硬。
“那你为什么不送你父亲就医?你不是很孝顺吗?”
“他本来就瘫痪在床,后来病情恶化,我也没办法,我是孝顺,可我没有钱,我能怎么办?”
一句没有钱,就将所有的嫌疑推翻了。
叶悠然摇头,“如果是我的父亲,他生病,我没钱也会去借钱,你认识葛宜人这个有钱人,而且葛宜人的父亲葛怀宾对你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好……”
迟天薇像是听到了惊骇恐惧的事情,看着叶悠然,像是看一个鬼,她,她怎么会知道?
叶悠然清澈的视线紧盯着她,“一个知情的大人物给了我一份资料,说你和裴百凯居心不良,我们警方最近集中精力在调查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现在看来,已经有了不小的突破,对了……”
叶悠然看了眼门口方向,“这次还没请律师啊,迟小姐,看来你很自信呢,希望,你一直自信下去,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可别让我看到天使面具后面,藏着一个恶魔!”
“迟小姐,请吧!”吴雷做了个请她离开的动作。
迟天薇心里揣了一块石头那么沉重,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后怕,他们有了那么多证据,竟然,还放她离开?
惴惴不安之余,她的手机接到一个消息,消息上的内容让她牙齿紧咬,老东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掉?
“迟天薇的父亲,去世了?”吴雷接到医生的电话,并没有显得太震惊,在迟家救出他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个男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估计,是撑不长久了。
不过这个时候去世,对他们办案,反而更有利。
那个男保姆,也缉拿归案,他交代,自己揭了迟天薇的招聘小广告去应聘的,既能挣钱,又能发泄自己的暴力欲望,一举两得,没有供出一点关于迟天薇不好的料。
恰恰是这点,让人对他生疑,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看到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没有下手。
警方对这个男保姆的调查,最终查到了葛怀宾头上。
葛怀宾是带着律师前来警局的,因为涉及到人命,和他本身的社会地位,他和警方都很慎重。
并没有安排在审讯室,律师也在场,完全按照程序进行。
叶悠然回避。
对话开始。
吴雷手里握着调查来的资料,最先发问,“葛先生,请问,你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为迟天薇的父亲安排保姆?”
“迟天薇是我女儿的同学,她人穷志坚,我觉得我可以帮她,而且,你们可以查查看,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拨出一笔扶助贫困学生的资金,有时候是捐物捐书的形式,而迟天薇,算是其中之一,但是她很有志气,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所以,我只能在我能力许可范围内,去帮她一些。”
“对,我么查过,但是像迟天薇这样让您用心的,只有这么一位……”
葛怀宾的律师立即要开口制止这样有诱导性的话语,但是吴雷将桌上资料递了一份给律师和葛怀宾,“我们觉得很奇怪,所以进一步调查得知,您跟迟天薇过世的母亲迟访儿,是初恋关系。”
律师诧异的看向葛怀宾,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那么,警方刚才那句带着怀疑性质的话语,就没有办法反驳了。
“是。”葛怀宾的表情也慌乱了片刻,“也是有这一层关系,我对迟天薇很关注,这不是人之常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