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一族自以为计划实施的顺利,正暗自欣喜。
宫中的线人每隔一日,就会来给几人汇报一下皇帝的情况。据他所说,皇上的神智已经逐渐清醒了,但是依旧在配合着皇后演戏。
苏清晚默默感叹,能稳居皇位这么些年,到底不是单纯的靠运气……皇后一族至今没发现药被换了,蛊虫也被换了,也是心很大了。
当线人第三次来汇报皇上的情况之后,凌子筱勾了勾嘴角,让大家做好行动的准备。
时间紧迫,容不得凌子筱安心养伤,好在苏清晚拿来的药材都是上等的,再加上苏亦沅的调理,倒是事半功倍,恢复的很快,至少现在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至于要打架硬拼什么的,不是还有许楚沐他们吗,怎么也轮不到他往前冲。
几人听说三日后皇上将要在御花园举办宴会,宴请了朝中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极其家眷,据说是为了答谢大家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尽心尽力。
凌子筱将纸条在蜡烛上过了一下,那纸条便付之一炬。他挑了挑眉道:“历年来,从未在此时举办过宴会,更何况皇上素来节俭,这个想必是皇后的意思。”
“谁说不是呢。”苏清晚应和道:“而且宴会宴请了这么多人,却提前三天才说,未免太急了些吧。”
许楚沐与苏亦沅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了然。一旁的严正絮更是沉浮多年的老狐狸,这宴会的目的何在,他一早就想到了,便没有插话。
正在给几人做饭的李颜诺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来,问:“所以皇后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这姑娘虽然跟着几人已经学了不少,但是官场之事到底还是想不明白,而这种时候,就是许楚沐的天下了。
只见他乐呵呵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拉着李颜诺坐下后才解释道:“按照他们的计划,皇上现在应该已经被完全控制了,皇后要举办宴会,只有一种可能性:让皇上自己宣布退位,将大权交给三王爷。”
“为何是三王爷?”李颜诺对于宫闱之事没什么了解,只记得皇后无子,而这三王爷钟离淳是一个宫女所生,并不受宠,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皇后辛苦筹谋,怎么会甘愿为他人做了嫁衣。
对于李颜诺的问题,许楚沐是十分乐意解答的,毕竟这样更能体现出他的无所不知,加深李颜诺对于他的钦佩之情。
苏清晚看在眼里,颜诺这丫头还真是厉害,因为她,许楚沐这榆木脑袋居然也开始学着哄姑娘家开心了。
“小诺啊,你有所不知。”许楚沐很是自然的改了对李颜诺的称呼,听的其他几人默默退了几步,给二人留足空间,他们二人却浑然不知,自顾自地聊着天,“这三王爷钟离淳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是却是在皇后手底下长大的,皇后无子,便将他视为己出。”
李颜诺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这样就说得通了。
眼看着二人越聊越欢,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清晚笑着叹了口气,自己过去接下了李颜诺的活儿,总不能还没行动先把大家饿死啊……
凌子筱想帮忙被苏清晚拦住了,她二话没说把人赶了出去。这厨房本来就不大,一个人勉强够,两个人转身都转不开,还是别添麻烦了才好。
苏亦沅和严正絮自那天同赏九里香之后,颇有一种结为忘年交的架势,同进同出,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次也是一齐看到了被苏清晚推出来的凌子筱,便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苏亦沅幸灾乐祸道:“凌大人啊,我家小妹就这么个性子,凌大人还要多多包涵才是。”
“咳咳……年轻真好啊。”严正絮跟着感叹了一句,然后跟在苏亦沅身后扬长而去。
凌子筱:“???”不用这么对我吧……
苏清晚其实有段时间没进过厨房了,难免有些手生,所以当她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凌子筱喝药已经差不多喝饱了,他表示一点儿也不慌;剩下几个饥肠辘辘的人在苏清晚说可以吃了之后,一个个如猛兽般扑向了桌子。
“好吃好吃,苏大人厨艺不错啊。”严正絮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感叹道:“没想到苏大人舞刀弄剑的手竟然也能做羹汤。”
“那是,我家晚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苏亦沅听到这话比自己得了夸奖还开心,笑呵呵地接话道:“能娶到她,那可是福分。”说罢,余光瞟向凌子筱。
凌子筱的嘴角弯起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弧度,并没有接话。
李颜诺察觉到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便赶忙给苏清晚夹了几筷子菜,笑道:“清晚,快尝尝,你别光看不吃啊。”
苏清晚点点头,扫了凌子筱一眼,默默往嘴里塞着菜。
吃饱喝足之后,留了许楚沐守夜,其余几人各自去休息了。
不多时,凌子筱轻轻推开门提出要替许楚沐,他说自己已无大碍,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许楚沐看的明白,凌子筱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便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之后,凌子筱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月圆了,人却再难团圆。
“少爷。”一人翻墙进来,落地无声,朝着凌子筱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凌锦。他一早就知道了凌子筱等人在这儿,潜伏在城内打探消息,昨晚得了暗号,这才前来。
凌子筱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其余几人都睡熟了,这才带着凌锦走到了门边,低声道:“那件事,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你准备一下。”
凌锦闻言一惊,险些控制不住声音,他看了看周围然后问:“少爷,怎么如此突然?您想好了吗?”
“早晚都有这一天的,还需要想什么?”凌子筱目光幽远,情绪却不见什么起伏,他淡淡吩咐道:“此事我们已经筹谋许久,你按照之前说的准备好就是了。”
凌锦少见的没有直接应下来,他顿了顿开口道:“少爷,您可想过后果,会不会对苏大人太残忍了些?”
“残忍吗?”他闻言只是低头一笑,“我的命都由不得我控制,对她我又何谈真心?”
“无需多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凌子筱摆了摆手,看着凌锦离开之后,他脱力般地倚在墙上,眸中是难掩的痛楚,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第二天一早,苏清晚看见凌子筱在院子里练剑,虽然尚未痊愈,但是并不影响他舞剑。
苏清晚靠在门边看完了一套剑法,默默吐了吐舌头,行云流水,与师父竟然不相上下,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凌子筱一早就注意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姑娘,他收起剑朝着苏清晚笑了笑,有些疏离地道了一声早安,然后就绕过她回了房间。
苏清晚自然能感受到那狐狸与以往的不同,她微微蹙了蹙眉,但也知道皇上设宴之事为重,便也不再多想。
宴会前的三天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凌子筱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天的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