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没想到她真的会来,他都已经哭笑不得了。
梁时究竟是怎么把他妹妹骗大肚子的?她自己还不知情?
楚远连连叹气,摇头失笑。
楚翘呆呆的看着他,“楚家二哥哥,你笑什么?你也觉得我是个笑话?”
楚远神色一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翘有孕之故,她好像比曾经敏感了数倍。
其实,楚远并没有打算将楚翘带走,他无非只是好奇,而且也的确想带她出去走走。
“二哥岂会笑你。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二哥都站在你这边。别不高兴,你腹中现在已经有孩子了,再有半年,你就是孩子的娘了。”楚远哄了几句,这就吩咐了马夫开始赶路。
隔着一层薄薄的车窗纱帘,楚翘看着熟悉的景色渐行渐远,她心头无端憋闷,更觉得前路渺茫。
她现在无心想着揪出毁她清白的人,她只想先离开了伤心之地再说。
*
老管家派人送了信给梁时的时候,梁时正在与几位大臣给波斯使臣送行。
他早就知道楚翘这次肯定是怀上了,此番获知准确无疑的消息,依旧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梁时就快而立了,他有孩子了,还是他与楚翘的孩子,让他如何能不开怀?
这个时候,波斯使臣尚未离开,送行宴还在继续,梁时突然站起身,对礼部尚书大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波斯公主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真是心有不甘。
怎么?她都要走了,梁时依旧不肯正眼瞧她?
此番天.朝之行,让波斯公主对自己的美貌与魅力彻底丧失了信心,为什么眼巴巴的望着她的男子都是那些庸俗之人?
她难得不值得云端上的男儿?
这厢,梁时乘坐的马车刚刚抵达梁府,老管家一脸忧心忡忡的迎了上来,“二爷,出……出事了!”
梁时还在狂喜之中,他暂时没有想到究竟要不要告诉楚翘真相。
她若是知道自己中了痴情蛊,还会不会钟情于他?
梁时此刻只想拥着他的姑娘,给她一切的安抚与宽慰,她肯定是吓傻了。
梁时从马车上下来,蹙眉问,“怎么回事?”声音有些急切。他抛下一句,人已经往府门走去。
老管家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二爷,夫人她走了,还给您留了一封书信。不过,老奴今日一直留意着夫人,老奴怀疑……怀疑夫人是跟隔壁的楚二公子离开了。今日晌午过后,楚家的马车就一直停在巷子口,夫人离开之后,楚家的马车也不见了,若非是阿福看到这封书信,老奴还以为夫人是同楚家人外出了。”
老管家急的额头冒汗。
梁时当即夺过老管家手中的信笺,入眼是清秀的一页梅花小楷。
“梁时,你我夫妻一场,我本愿一心待你,与你生儿育女,余生又得红袖添香……奈何我失去洁在先,如今已无颜面对,我走了,勿寻勿挂。”
梁时一目十行,他读出了楚翘的悲伤与无奈。
他知道他的姑娘此刻一定是伤心欲绝,可她是怎么想的?
失洁?
梁时将书信放入怀中,当即吩咐了如风与如影,“备马!出去寻人!”
阖府上下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夫人前脚刚刚查出有孕,很快人就不见了。
梁启从铺子里回来,也获知了消息。
楚翘能有孕,他也很欣慰,可后来这又是闹什么?
梁启去见了梁温,“长姐,究竟怎么了?”
梁温眼下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隔壁的楚二公子勾搭了楚翘,楚翘所怀的孩子不是梁时的。
可是不对啊,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而那个时候楚翘与梁时都在杭州城,孩子只能是梁时的呀。
梁温幽幽长叹了一口气,“三弟,你就别问了,我也不清楚,等你二哥回来,你再细问吧。”
是以,梁府上下,乃至隔壁楚家都开始了猜忌,闹得人心惶惶的,但也都不敢私底下揣测。
总之,想不通……
*
日落西斜,楚远带着楚翘来到了城郊,他并没有让楚翘先歇下。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遂问了一句,“如玉妹妹,你真的打算再也不回去了?”目测梁时很快就能寻过来。
楚翘上辈子也跟着她二哥偷跑出来过,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这个行径已经是不守妇道了,楚翘抽了抽小鼻子,坐在车辕上看了一会日落,这才无力道:“活着好生悲凉。”
楚远一僵,“……”这话真是他家翘翘说出来的?
楚翘一手捂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一边望着被霞光染红的天际发呆,“错了,都错了,这一切都是错的。我是一个罪人。”
楚远愈发听不下去,梁时此前究竟对楚翘做了什么?给她彻头彻尾的换脑子了?
“……休得胡说,你可不是什么罪人。告诉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楚远自诩智慧过人,这一次他自认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