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方岱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久仰大名了,eternity先生,欢迎来到邮轮游戏。”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李斯年冷笑,他披上衬衫,将重重伤口掩映在衣襟之后,扣好了衣扣。

第96章 之后·06

“现在,请二位跟我来,您的两位朋友,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走廊深处渐渐走出一个人影,穿着燕尾服,硬领的白衬衫,戴着手套。

两人对视一眼,跟在对方身后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方岱川将麦克风合在手心,悄悄打开了,塞进了自己的皮带扣里。

在外面的警察早察觉了现场的状况,见方岱川的通道打开了,里面没有人出声,当下也不敢说什么,一边通知直升机和舰队待命,一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走廊尽头欧式雕花的大门从中开启,两侧侍者一手端着盘子,一手背在身后,在宴会厅中穿梭。一张长桌空着,主位上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转过身来,冲两人微微一笑。

“李先生,久仰大名了,”他示意燕尾服管家替两人拉开桌椅,“我是您的忠实读者,您写作的欺诈游戏三部曲,《敦煌游戏》、《狼人游戏》和《银河游戏》,我都非常喜爱。”

那人眼睛死死盯在李斯年的脸上,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让方岱川感觉非常不舒服:“我毕生的梦想,就是能和您真正玩一局欺诈游戏,这次听说您买下了一座岛,做完了荒岛求生模式,我连夜收购了这座邮轮,签发海关批文,想和您玩一玩公海邮轮的模式,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李斯年呷了一口酒,玻璃酒器磕在长桌上,发出清冷的一声脆响:“你似乎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那人仿佛很喜欢李斯年这种示弱一般的态度,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打了个响指。

昏迷的女警官和另一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便衣被推了出来,后脑上各自顶着一把枪。方岱川想起副局跟自己说,他们的线人失联三天了,现在看来,幸好,人没有事。

“两个人?solo game?”李斯年随意瞥了人质一眼,就移开了眼睛。

中年人笑了笑,笑意浮在油白的面皮上,有种粘腻的恶心感,他的眼睛在方岱川身上转了一圈:“这位……秦公子?假如喜欢,也可以加入。”

方岱川敬谢不敏。

“别带他进来,你想怎么玩?”李斯年吹了吹指甲。

“红白牌,单双九点,我找到了必赢的方案,你信不信?”中年人志得意满。

红白牌单双九点,是李斯年亲手设计的游戏,在《银河游戏》的小说里出现过,是心理与数学的博弈。

游戏双方每个人能分到九张牌,单数牌背面是红色,双数牌背面是白色,掷筛子分先后手,先手先出牌,后手只能选择牌面颜色与之相反的牌出,牌面大的人获得一枚筹码,并获得下一回合的先手权。每出一张牌公布一次输赢,然而不会告诉双方各自出了哪张牌,最先拿下五杀筹码的人获胜。

李斯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李斯年坐在长桌的一头,方岱川站起身来,站在荷官对面,死死盯着荷官的动作。四个人站位很巧,假若这不是一张长桌,是一张方桌,那应当恰好打一局麻将。

外面甲板上传来当红歌手献唱的歌声。

男人女人们又笑又叫,热闹极了。

荷官扔进骰盅两枚骰子,抬手摇了起来。

“就这么玩儿,那多没意思。”中年人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在燕尾服管家的服侍下,点燃了一支烟,他瞥了人质一眼,“我们不如打个赌。”

“赌他一条胳膊,如何?”中年人话音未落,侍者便端上了凳子,将线人的右手平放在了皮质的凳面上,一个黑西装抬起腿,从大腿外侧的刀套里抽出了狗腿刀,亮银的刀面反射着吊灯的光,擦着线人的右腕,斜插进了凳面里。

线人吞了吞口水,一滴冷汗顺着鬓边滑了下来。

李斯年并不扭头去看,他饶有兴味地盯着美女荷官丰艳的脸:“赌他的手臂多没意思,不如赌我的,”他笑说,“我的手总比他的值钱。”

“请两位猜单双点。”美女荷官摇色子的手指一停,色盅稳稳地抛停在桌面中央。

“就这么办吧,你赢了,把人带走,你输了,把手留下。”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小小的色盅上,中年人顺着目光交汇的点去看李斯年,微微一笑,“我猜双。”

李斯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荷官掀开了色盅。

两个鲜红的一点停在碗中央。

“不好意思,我执先了。”中年人吸了口雪茄,微微笑道。

“由宋先生执先手,请两位各自洗牌。”荷官摊开双手。

“去查一下!中国人,姓宋!在这艘船上!”警察死死扣着耳机,对调查员大吼道。

宋先生洗好了牌,抽出一张白色卡牌,推进牌池中央:“我这个必赢的方法,必须占据先手优势的时候才管用,”他笑道,“老天都在帮我。”

李斯年并不说话,只微微一笑。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不停地颤动着,他搓了搓手指,然后喝了口酒,将这股震颤压了下去。

“李先生觉得先手优势重不重要?”姓宋的一直在干扰李斯年的思维,他把玩这手中的九枚筹码,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斯年洗好了牌,沉吟了一会儿,随口应付他道:“对于你这种迷信所谓‘必胜学’的玩家而言,当然重要。”

他抽出了一张红牌,扔进了卡池中央。

荷官用长杆夹取过两张牌,微微掀开了一道缝隙,而后微微一笑:“第一局,宋先生胜。”

宋先生露出一抹笑。

李斯年挑了挑右眉,将手中一直把玩的一枚筹码随手一抛,金币滑出一条抛物线,正落在宋先生手边。

“承让。”他摸了摸那枚温热的筹码,嘴角又挂上了方岱川厌恶至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