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妈妈抱着,挣脱不开,只能任由海水将自己吞没的恐惧,深入骨髓。
魏以擎的唇色苍白,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
把人的伤口给血淋淋的剖开,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陈年痼疾,就是需要一刀剜起,否则重伤难愈,苦的还是自己。
魏以擎颤抖着唇色,那双眼里满是痛苦的神色。
慕臻有一秒钟的心软。
想着,把人逼那么紧做什么呢?
就算魏以擎最终无法成为西南军区特种作战部队的一员,以魏以擎的单兵作战能力,回到原来部队或者是去其他不用下水的部队也一定会前途似锦。
这个念头才在刚在慕臻的念头里转了一圈,慕臻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管如何,魏以擎现在既然是他的兵,他就要担起教官的指责。
魏以擎自己没有放弃克服下水的恐惧,如此坚定地想要留下来,他又怎么能替他做主,自以为是地给他划开开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慕臻以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魏以擎,就连声音,都轻柔如夜风,“只要你最后留下来。日后,我们会是守望相助的兄弟,所以,现在,介意告诉你的兄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兄弟”两个字,令魏以擎的眼眶狠狠地红了红。
胸口仿佛埋下了一粒火种,“腾”地一下,就燃起了凶猛的火焰,令人的灵魂都为之燃烧起来。
魏以擎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跟任何人,谈及那段被他掩埋在五岁那年的往事。
故事跟慕臻猜得差不离。
一个长期遭受丈夫家暴,又无力反抗的妻子,在一次被丈夫打断了三更肋骨,住院躺了一个多月,没有得到婆家跟娘家任何的安慰,反而受尽奚落的可怜的妻子,渐渐地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只是自己如果死了,孩子那么小,没有她,他又该怎么活呢?
把五岁的孩子从幼儿园接回家,第一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孩子坐上了一辆公交车。
“妈妈,我们不回家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嗯,不回家。儿子,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大海了吗?妈妈今天就带你去海边玩,好不好?”
“好耶!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
母亲在儿子的额头上珍重地落下一吻。
公交到站,母亲牵着孩子的手,来到海边。
寒冬腊月,海边除了飞翔的海鸥,再无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