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想笑。
果然人都是这般,别人的家事不痛不痒,落不到自己身上,便一个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哪怕没考执业证书,也能提供专业调解。
从前她最厌弃这种,却想不到会有今天,为了让这段由她挑起的尴尬结束得自然些,也迫不得已去效仿。
伏城听出她的虚情假意,轻笑一下,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他试着去回忆有关伏子熠的东西。可除了童年里无休止的暴力与争吵,再无其他,他从未过问他的儿子,就连跟希冉离婚那天都没好好看他一眼,更别提之后的这十年。
何况让他如鲠在喉的,并不止这些。
这样想着,他淡声说:“他算什么父亲。”
希遥眼眸轻动,没有做声,似乎这句话没激起任何波澜,二人就此恢复静默。过一会,发觉他沉下头去,呼吸平稳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怕他着凉,想去关车里的冷气。忽又见他嘴唇张了张,发出微弱声音,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呓语:“希遥。”
她迟疑一下,柔和地“嗯”一声。
半晌没得到应答,她笑着叹气,重新握上方向盘。然后便听见他的话,轻到几不可闻——
“以后少抽点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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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一个半睡半醒的醉汉上三层楼,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希遥从没如此艰难过,好不容易把他摔进沙发,高跟鞋踢到一边,包挂在衣架上。一转眼,却看见伏城坐在那儿,目不转睛望着她。
震惊的同时开始怀疑,刚才的四肢无力腰膝酸软,都是他装的。
不等她发作,伏城欠了欠身向前,握住她的胳膊。
一个用力回拽,希遥扑倒在他的胸膛,他立刻将她牢牢抱住,手在她的后背摩挲。指节沿着脊椎曲线一路滑移,途经凹陷的腰,来到饱满的臀,轻轻揉捏几下,喟叹一声,偏头去找她的嘴唇。
希遥皱眉躲开:“一身酒味。”早感受到他胯间有东西开始膨胀,她迅速抽身,拉他起来,正色说:“去刷牙,该睡觉了。”
然后就充当了他的手杖,伏城扶着她肩,冒冒失失地往卫生间走,一边说:“你今天好漂亮。”
希遥为他挤好牙膏,塞进嘴里,问:“是裙子漂亮?”
伏城点点头。刷了两下,觉出不对,赶忙含糊改口:“不,人也漂亮。”
怕她生气似地,从后环住她,左手捋着她的胸脯,帮她顺气。顺便满足一己私欲,紧紧贴合她的背,把下身顶在她的臀缝,挺腰慢慢磨蹭。
他的气声就在耳边,希遥缩一缩脖子,无奈笑道:“梁媛给你的那杯酒,是不是下药了?”
伏城一个激灵,愣了一会,毫不怀疑:“那怎么办?”
说什么都信,她翻个白眼,把他的牙刷抽走。
伏城右手忽然空了,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茫然动动手指。紧接着又被塞上一杯温水,听见她说:“没得救,截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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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行为从卫生间延续到床上,伏城把手从裙底伸进,去捏她的腰,被她按住警告:“睡觉。”
他也实在困了,便说:“我就放这儿,不动。”
不等她答,就侧身抱住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下巴抵在她肩头,鼻尖闻见她身上的味道。然后闭上眼问:“明天行吗?”
希遥笑了笑,腰腹颤动,被他的手掌感知。她忽然有些想去碰他的手,不过抬了一下,又落回身侧。
于是任由他灼热的掌随她呼吸而起伏,直到他等不及又催问一遍,才轻吐一句:“明天再说。”
伏城笑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肩。这是他这天的最后一个动作,那之后不到半分钟,就沉沉睡着。
过一会,希遥偏头朝向他,见他眉眼很安谧地舒展,不知道是否在做梦。
终于还是碰了碰他安静的手指尖,一边心想,「明天再说」这四字,真是好用。
贪恋的以此挽留,烦恶的以此搪塞,不论好坏,都是最体面的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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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