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奶奶面色不善,还想说些什么,我不等她开口就走到了大门外,对顾一笑说:“一笑,开车走了。”
豆包止住了哭,安静的趴在我脸口,把头放在我肩膀上,对着奶奶说了一句:“奶奶再见。”
顾一笑倒车调头,然后驶离了这个我很熟悉的小院。
太阳还没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泛亮。我看到后视镜里,豆包奶奶站在院门口,满脸的阴霾。
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只要不动别人的底线,一切都好。一旦越过那条线,往情分一点也不再惦记。豆包奶奶如此,司建连也是如此,而我也何尝不是如此。
豆包趴在我肩上,声音小小的说:“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跟其他人走了。”
他能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他心里,除我以外的人都是其他人。
“豆包,妈妈和爸爸之间出了一些问题,所以连累到你。但是,等这个事情解决以后,他们还是你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你依然可以定期见到他们。”我对豆包耐心解释。
我虽然恨着司建连,也能理解他爸妈的做法,无非是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但是,他们这样做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视我如空气。我理解,不代表我允许他们这样做。
如果我们之间没孩子,离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可以的。因为有孩子,离婚以后肯定还会有联每次,所以很多话不能在孩子面前说。退一步来讲,我也不想因为我婚姻的不顺利影响到孩子,就尽量不在他面前说那么多负面的话语。
顾一笑变戏法似的从前座变出一罐薯片递给豆包说:“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垫一下肚子,等你睡醒了,叔叔带你吃大餐。”
豆包摇了摇头,把薯片放到我手里,低声说:“妈妈,我想睡觉。”
“妈妈抱着,你好好睡。”我把他打横抱在怀里。
没过五分钟,豆包就睡着了。我看着孩子脸上的泪痕,心疼的要命。这是我从五十公分一点一点带大的宝贝,从来没舍得让他哭过,甚至重话都不说一句的,昨天晚上到底哭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有一点司建连说对了,我对豆包宠得厉害。
我看着豆包,眼圈也有点儿红。
顾一笑没回头,看着倒车镜对我说:“我先打个宾馆,咱们都需要休息,回北京我不打算自己开了,找个代驾吧。”
我对“代驾”这两个字有障碍,没马上同意。
“有我在,又是大白天的,你放心。”顾一笑安抚我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紧要的是找个地方休息。我们沿着主路走了一段,看到一家快捷酒店就直接停车开房了。
顾一笑把我和豆包送回房间,自己也哈欠连天的回房睡觉了。
这一觉我睡得不踏实,差不多十几分钟就醒过来一次,生怕一睁眼豆包不见了。
我们在宿州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回的北京。顾一笑找了个代驾,我们回去的路上轻松很多。豆包是孩子,难过的事不过夜,在车上看着手机里的动画片,笑得很开心。
回到北京以后,我让豆包休息一天再去幼儿园,只上了一天就周末了。
那个被警察抓了正着的人还没招供,一口咬定自己是冲钱来的。顾一笑反倒不急了,周五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查到那两个的银行往来资金明细了。
我正在给豆包讲睡前故事,听到以后马上坐直了身体问:“怎么样?有疑点吗?”
“疑点大了去了。”顾一笑说着给了发了一张图片,我打开微信一看,上面有几行很清晰的资金入帐情况,上面和下面的都是小额的,大概也就几千到几百不等,但是中间有一笔大额的,而且是整数,十万块。
“汇款方查到了吗?”我问。
他在电话那头苦笑:“姐姐,你拿我当fbi了吗?我要是有那效率,我还干什么律师啊,干这个也发财了。”
“我有点心急了,现在能不能把这个提供给警方,让他们说清楚资金来源呢?”我问。
“很傻很天真。”顾一笑说。
虽然只是打电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在一边摇头一边说,因为语气是藏不住的。
他的这种宠溺的姿态让我心里一动,马上让声音严肃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和相关部门打交道,你还嫩了点儿,我来吧。现在计划照常进行,你负责给kb的境外市场做舆论压力,那里才是你的主场。这边的证据的小事,我和朱同来做。当然,朱同师兄现在应该已经摸清了董肖元的情况了吧。”顾一笑说。
他说的是我们的最初计划。这两天,因为豆包的事,我心里很乱,没能按计划行事。
现在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失职了,对他说:“行,我已经给美国的几个同学发了邮件,等一下我看看回复。”
顾一笑听我说完,顿了一下说:“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忙得顾不上孩子,给你找了一个带孩子很有经验的金牌阿姨,你要不要面试一下?”
找阿姨的事我和他提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记到心上了。
“谢谢,那你问一下明天方便不方便?”我问。
“明天你要有时间,就上午十点,在我家街道的家政服务中心。这是社区办的,可靠有保证,就是价格有点高。”顾一笑说。
挂断顾一笑的电话,我打开了邮箱,看到了同学们发来的信件。说实话,看到每一个人都给我回信,我心里很感动。这么多年不联系,一发邮件居然都记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