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
秋天吃掉了夏的尾巴,让最近的温度渐渐降到了凉爽的程度。
秋天秋天叶子红。
不久之前,我和太宰第二次去了京都,一起去看了燎原如火的红叶。
期间太宰似乎接到了中也小先生的电话,他气急败坏的怒骂太宰又把工作扔给他。
我们错了,下次还敢!
综上所述,今天……去了全日/本最高的大楼。
风吹过脸颊,高度令人感觉危险。
但是,好熟悉。
―
“――呜哇!”
一路上,立夏净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太宰在咕了立夏‘一起去地标塔’的邀请正正好好一个月后,突然通过line约立夏一起去那横滨最高的建筑。
因为今次的目的地,少年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
他那双天空色是眼睛亮晶晶的,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太宰的脸色倒是十分平淡,那双鸢色的眼眸静如止水到近乎冷漠寡淡的地步。
“这么高兴?”太宰晃了晃头,向立夏问道。
“那可是横滨地标塔,全日本最高的大楼。”少年将胳膊揽上太宰的肩膀,“倒是太宰……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兴趣?”
迎着立夏略含担忧的目光,太宰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唔。”他用那种有些飘忽不定的语气含混道:“在横滨呆久了,最出名的‘标志性建筑’反而不感兴趣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看的太多,有点反胃’……?”立夏震惊。
“立夏君是哪个地区的?”太宰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这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句试探。
“以前生活的地区?”得到太宰肯定的目光后,立夏先是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无奈道:“总之……是个会下雪的地方啦。”
菲尼斯·迦勒底,风雪中的天文台。
闻言,太宰眸光暗了暗。
由于微微垂首的姿态,他的神情并没有被立夏所察觉。
他的目光再一次划过少年的影子,神色微顿,又很快的移开。
面对友人的沉默,立夏有些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道:“太宰?”
于是,太宰治停下步伐,对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建筑微微扬头道:“已经到了,你所向往的――横滨地标塔。”
他背对那些立夏眼里看来是‘警卫部队’的人们,缓缓展开双臂。
漆黑的大衣在风下,衣摆微扬。
于此同时。
身穿黑西装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手中有枪/支林立,枪/口微斜。
立夏看到了枪/口,黑黝黝的,像噬人的蛇。
在这一瞬,少年的影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动荡。
丝丝缕缕的黑炎在涌动。像愤怒,像质问。
却又在立夏垂眸看过去的一刹销声匿迹,恍若错觉。
少年眸光平淡,如无澜的湖水。
[你应该生气。]
这是伯爵留给他的话。
冷冰冰的,沉甸甸的。
像刀一样,出鞘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风声。
太宰对着愈发警惕的‘黑西装’们挥了挥手,他们像是训练有素一样一齐偏移了枪/口。
与警察会带给人的,威严又令人安心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些人即使尽量放缓了神色,也有股子去不掉的凶神恶煞。
太宰背后是他自己的影子与林立的枪/支,仿佛下一刻就能冒出枪/火与硝烟。
而他身前则是万千明光,以及对着立夏露出的笑颜。
他在猎猎的风与高天艳阳下,向着少年伸出手去。
立夏没有前进一步,当然,也并没有退却。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太宰伸过来的,缠满了绷带的手掌。
立夏基本上是下意识的联想起了欧尔麦特曾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都市传说’。
贯穿横滨黑白两道的无冕之王――‘港口黑/手党’。
少年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太宰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原因归根到底……不过世界不同。
是了。
早在他看到一万日元的那天就应该意识到了。
逃避或许能让心情好受很多,甚至将悲伤藏匿近了无痕迹,但是……却无法更改事实。
世界变了。
就像消失的福泽谕吉,与不是文豪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般――
横滨地标塔也不再是商业街与横滨的标志性建筑景点。
看规模与戒备的森严程度,这应该是‘港黑’本部的大楼。
他不知道太宰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带着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这么近距离的贴近‘港黑大楼’。
立夏不是不想问太宰治到底是谁。
只是……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无论太宰治到底是谁,文豪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
无论背负着什么,他都是太宰治。
那个需要立夏将他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捡回家的绷带少年。
况且,太宰一直伸着手,在等着他。
直至目光从最开始的和缓,渐渐冷凝。
而在他指节微动,想要缩回手的那一刻,立夏伸手拉住了他。
甚至,他在太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抽手压上了太宰治漆黑的发顶。
与太宰有时候难以琢磨的心思不同,他头发软软的,意外好摸。
“你以为你在对谁摸摸头?”太宰意思意思用语言排斥了一下立夏现在的行为,“是我太宰大人!啊哈!”
虽然之前太宰也会时不时的跳脱一下,但是这一次的语气似乎有点欢脱过头了?
立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些像一堵墙一样的‘黑西装’们在面面相觑之后……似乎散发出了萧瑟而生无可恋的气息?
“不是太宰大人。”立夏将搁在他发顶的手掌收了回来,言辞间满是清澈与温和,“是太宰。”
这次,沉默的人反而变成了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