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姐姐伤成什么样子,可是不管姐姐伤成什么模样,她救了我,她没有放弃我,那么我也一定不会放弃她,哪怕是搭上我这一条命,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清尘哥哥,”香见顿了顿,“我想,你也一定是这样的对吧?你很喜欢姐姐,一定会喜欢到不管姐姐变成什么样子,都一定会继续爱她的吧?”
孩子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聂清尘也严肃起来,“香见,你要记住,清尘哥哥比你更爱你姐姐。”
香见笑了笑,露出深深地酒窝,“我相信你。”
聂清尘也知道苏拾欢被压在地下这么久,定是凶多吉少,可是他不敢想。
从得知她被困的消息到现在,聂清尘都不敢想象。
因为只要一想,心脏就会死亡一般的疼痛,无法呼吸。
香见不是知恩图报,而是真正的把苏拾欢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香见的父母在为难关头离他而去,香见没有那么难过,在他的世界里,有一种“既然你们离开了我,那么我也不会再去找你,你们也不配做我的父母”的洒脱。
这个时候苏拾欢出手相救,香见自然认为苏拾欢是比他的父母还要重要的人。
这似乎并不是报答,可是聂清尘又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香见对于苏拾欢的这份感情。
“不管怎么样,姐姐都不会被丢下。”
这样就好了,不管怎么样,姐姐都不会感觉到我被困时的那种致命的绝望和痛苦。
香见这样想到。
……
“贺队!房梁动了!”
“一!二!三!”
“一!二!三!”
“兄弟们再使把劲儿!”
“啊——!”
汗水从小伙子们脸上流下来,留下一条一条的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下大家猛一使劲儿,房梁竟这样被抬了起来。
大家累坏了,贺南征没抬头,“全体解散,休息五分钟。”
贺南征自己却没有休息,房梁下面是一层层的沙土,还需要把这层沙土铲除干净。
一声令下之后,小伙子们谁都没有动。
贺南征抬起头,“没听见?我说解散。”
秦玉明距离贺南征最近,突然回头朝兄弟们说,“所有人,自愿集合!跟着贺队一起挖!不愿意的回去休息!”
“是!”齐刷刷的一声响彻夜空。
没有一个人过去休息。
大家纷纷拿了工具,聚到贺南征身边,一言不发,低头就开始干活儿。
经过方才的一场,大家都已经累的不行,身后的衣服渐渐汗湿,透出里面的身形来。
可是谁都没有抱怨,也没有解释。
也许这就是军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太多言语,行动里面就已经全都显示出来。
等到把所有砂石全都清除干净,贺南征放下工具缓缓直起身子。
近乡情更怯,他满心希望下面的人就是苏拾欢,可是又不敢去看。
越到下面大家的动作就越是轻柔,直到最后一层砂土被拨开,一块巨大的石板映入众人的眼帘。
石板上面依稀可见一节一节的楼梯。
苏拾欢的脸上满是尘土,静静的趴在地上,长发如墨铺在下面,石板下面深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也是沾满尘土。
石板的另一边也是一个小姑娘,在他们拨开尘土的时候,手指似乎动了动。
同一块石板,压着两个花样年华的姑娘。
贺南征的手都在颤抖,接近一米九的硬汉,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贺南征一生军旅,仅有的那么一点柔情和脆弱,全都交付给苏拾欢了。
秦玉明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息,“都活着!快通知医疗站!”
“是!”
指导员赶过来,看到这样的场面,用一块大石板,要想抬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车又进不来,指导员想了想,“叫黄教授过来。”
黄教授是某知名大学的物理系教授,也是他们这次救援的技术指导。
现在这种情况,要想分析出从哪个角度下手救人,必须黄教授出马。如果贸然出手,只会让两个女孩全都命丧黄泉。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被压很久,要想救出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黄教授是和香见他们一起到的,聂清尘被人拦在外面,他从怀里拿出医师证,说出“我是医生”之后他们才肯放行。
聂清尘牵着苏香见一起过去,香见看到苏拾欢被压的画面,想要冲过去,被聂清尘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