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交谈声在耳边不停响着,御弈卿蹙了蹙眉,目光微凛。
赫连家族,这可真叫自投罗网啊!
他还正愁找不到这个隐世多年的家族呢!
不过他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很难办事,还是要先和阿凰取得联系才行。
这么想着,御弈卿伸手摘下了脖子上的红项绳,绳上挂着一个被红绳缠绕的织物圈。
御弈卿将那织物圈取下来,把上面缠绕的红绳解开,露出里面的戒指。
拿起戒指套上左手无名指,刚好。
戴上戒指后,御弈卿习惯性的一边转戒指一边想问题,目光投向外面甲板上的侍卫,眼底酝着几分为难。
阿凰就在鄱城,与他不过一城之隔,但他现在没办法下船寻她。
赫连家族的人也不知要去哪儿,但他若是这么被带走了,阿凰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找到。
得想个办法,告诉她。
“诶!开饭了啊!大伙轮流来厨房,每次留两个人看船啊!”
船舱里传来开饭的吆喝声,御弈卿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掀袍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
是夜,渡船航行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船舱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甲板上的侍卫也打起了瞌睡。
在无人发现的角落,一道身影迅速朝着尾楼潜去,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窗户。
“咻——!”
淡淡的火药味散开,一支箭从船尾射出,打碎了渡口不远处那片平静的河面。
……
“诶!着火了着火了!有火光啊!”
“哎哟!咱们在水上呢,哪儿来的火啊?!”
“那明明就是火光啊!”
“那是岸上谁家里走水了吧?!快睡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哦,好吧。”
……
东辰帝国,鄱城,城主府。
凌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城主府就已经灯火通明。
“主子,你们吃点吧。”风啸端了盘酥饼放到桌上。
纪凰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手下的笔挥到溅墨,在鄱城这一带的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又一个地点。
“主母,主子为了保护小主子,那日绝对不会向西逃离,我们得向东面那些城池开始找。”
弑月唰唰两笔叉掉了鄱城西面的城池,用笔杆指了指东面离鄱城最近的几座城池,开口道:“就是这几座。”
“我们才分开不到两日时间,主子现在应该离我们不远,听到我们找他的消息之后他可能会折回鄱城来,所以我们还得派人留守鄱城。”弑云说着,从盘子里抓了块馅饼胡乱往嘴里塞。
他一夜未眠,才从珲城赶了回来,在珲城里没有发现半点御弈卿的踪迹。
风鸣给他倒了杯水,眼底一样的挂着一片乌青,朝纪凰开口道:
“大军奔袭半月又经历激战,现在早已经疲累不堪。主子,可否先放一批人休息,另一批人继续寻找主君,等那批人调整过来再进行轮换。”
纪凰一言不发看着地图,半晌后抬起头看向风鸣,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破晓先锋军先进行休整,剩下的分队和屠生军继续找人。”
“是!”风啸风鸣齐声应着。
纪凰揉了揉眉心,继续朝两人开口道:“通知雨凝,之前从东辰撤走的揽月分部可以建回来了。”
如果揽月分部还在,阿卿到哪里都能找到地方安身,她也不必这么担心。
“是!”风鸣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就在她离开后没一会儿,鄱城的城主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启禀邪皇!垦城那边急报,昨日夜里渡口水面上燃起了火,城内百姓皆言、皆言陛下杀戮过重……引来天罚了!”
“哦?天罚?”纪凰冷笑,看向瑟瑟发抖的鄱城城主,幽幽开口:
“告诉那些闲得慌的人,朕现在没心思和她们玩这些低智游戏!”
“是!是是是!陛下息怒,下官这就去!”鄱城城主哆嗦着点头,准备离开。
纪凰扫她一眼,继续去看地图。
总有些人为了不让她登基,连这些鬼神怪谈都能拿出来说事。水上燃火,倒也是……
“等等!你说哪里燃火?!”纪凰突然开口问着,视线落在地图上的垦城渡口区域。
曾经有一次,她家小夫君想要给她煮碗面条,却因为油放的太多,让锅里的水烧着了。
那时他问她为何水上可以燃火,她说因为这火对水爱得炽热。他虽不信,却也接受了这个答案,然后逼着她给他上了一堂物理课。
或许这场被称之为天罚的水上火,并不是有心之人对她的构陷,而是……她家小夫君出于无奈的求助。
刚准备退下的鄱城城主立刻停住脚步,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转回来小心翼翼的答着:
“垦城……渡口。”
纪凰眼神冷冽,视线在地图上扫视而过,立刻朝着风啸开口道:“清查垦城渡口所有船只以及两日内离港的船只,每艘船的动向都详细上报!”
“是!”风啸立即退下。
弑云、弑月两人眼巴巴的盯着纪凰,有些焦急的问着:“主母,我们能做什么?”
“访查那天逃往垦城的白衣人,问清逃到垦城渡口附近的有多少人,其中又有哪些人上了船、哪艘船以及上船时间。”
纪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弑月弑云听完,立即应了声“是”,转身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