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弈卿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激动地搭上纪凰的肩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占完了便宜。
她刚才反问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被控制的人只会听从,是不会反问的。
“你在控制别人的时候,自己精力同样也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这种状态,只要对方挣脱了你的控制,你就会被反噬。被反噬之后你的精神开始疲累,只要对方也会控术,你就会被反控。”
纪凰摸了摸他的头,把人揽进怀里,在他发间留下一吻,继续道:
“乖,午睡时间到了哦。”
她刚才反控他时已经很轻柔了,他睡个午觉就能彻底恢复过来。
听了纪凰的轻哄,御弈卿突然觉得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在纪凰肩上趴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纪凰低头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去了内室。
……
皓月府,镇戮院。
“你身为一族族主,怎么亲自跑来了?”
月沧海一回来就看见坐在他院子里大大咧咧吃吃喝喝的老妇人,顿时额头滑下几条黑线。
恕她直言,这家伙大可不来。
太能吃了!
“没事儿!我们俩族挨得近,来回也就三五日路程。”
晨雾衣又吃完了一盘子糕点,满足的摸了摸肚子,丝毫不知月沧海内心的想法,还以月沧海是担心她的安危呢。
“诶!不是我说,纪凰那丫头猜得可真准嘿!我们只是悄悄放出了单璎前来的假消息,然后派人密切盯着城内,没想到居然真有些鱼儿忍不住想跳出来咬钩。”
晨雾衣四仰八叉地扒在椅子上,然后朝着月沧海摆了摆手,继续道:
“不过那些鱼儿可真能忍嘿!转悠了几天愣是没咬钩!见她们的行动越发谨慎,我们感觉鱼儿快溜了,只能直接撒网捞。捞是捞着了,但全是死鱼,还有几条遛远了没能追到!哎!”
哎——!
生活不易,吃货叹气。
她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能尽情吃喝享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为这些事情操碎了心。
见晨雾衣这副累惨了的样子,月沧海内心真的好想打人。
明明大小事情都是她派人去接手做,她派去的人也只是和这家伙的五个女儿在打团战,这家伙成天就关在府里找吃的,累到哪儿了?累嘴了还是累胃了?
她一边管理她们月族,还要一边看顾这家伙的晨族,到底谁比较累?!
月沧海深吸两口气,攥紧自己那隐隐发痒的拳头,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我是族长我要注意形象。
这么想着,月沧海再深吸两口气,终于能保持淡定开口说着:
“单氏余孽擅长藏匿,逃远了就不必追了,白费力气。”
“简直跟一群泥鳅似的!”晨雾衣闻言,点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吐槽一句之后继续朝月沧海问着:
“诶?你家的外孙女跑哪儿去了?老妇好久没见着她了,好想念她之前请我吃的火锅嘿!”
纪凰在弈凰北国登基时,闹出了御弈卿、纪宁、简墨离三人中毒的事。
晨氏使团那次由晨雾衣亲自领队,在纪凰奔赴南罡的时候一直留在北国倾力相助,纪凰也一直记着晨雾衣这份情。
最后御弈卿三人救回来之后,纪凰当晚开了个宵夜场,带着晨雾衣她们一大帮子人涮火锅。
那个火锅的味道啊,晨雾衣一直记到现在,愣是回族之后怎么也吃不着那个味儿了。
一想到火锅,晨雾衣小小的眼睛迸发出大大的光圈,左瞅瞅右瞅瞅,最后期待的小眼神落在月沧海身上。
摸着左(良)胸(心)说句实话,她这次其实是冲着纪凰那丫头来的嘿!
月沧海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凉嗖嗖的说着:
“她忙着呢。”
外孙女做的饭,她这个亲外祖都没抢到两口,敢情这家伙倒是早就吃过了?
此刻,伐谋院里,纪凰正坐在御弈卿床边,瞧着午睡的小夫君,忙着给他扇风。
嗯,可真忙。
听到回答的晨雾衣整个人都蔫吧了一半,半晌后,只见她突然抬起头,兴冲冲地说着:
“那我晚饭时候再去找那丫头嘿!”
反正这个点也赶不上午饭了,她一会儿去赶晚饭的场次!
月沧海:……
下次不能让这家伙轻易进她皓月府。
……
于是乎,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晨氏家族的老族主愣是赖在了皓月府里不肯走,月沧海被她逼得险些抓起扫帚打人。
每次一到饭点,晨雾衣就准时出现在伐谋院周围,装出一副偶然路过的散步模样,然后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纪凰的餐桌。
纪凰和御弈卿最开始也一愣,试探性地问了句——“晨祖母要不要一起?”
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老人家越来越自觉,一到饭点自带碗筷,就那么在伐谋院门口坐着等,连伪装偶然经过都懒得装了。
晨雾衣这天天都能蹭到饭的举动,看得身为纪凰亲外祖的月沧海好一阵磨牙。
就这样,在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氛围中,晨老族主心满意足的过上了半个月好吃好喝的神仙日子。
期间,她的大女儿晨泽泉过来接了她几次,但每次都被老母亲无比嫌弃地轰出院门,只能绝望又不失尴尬的对月沧海道一句“麻烦您了”。
经此一事,晨泽泉突然觉得,月沧海是一位很值得她尊敬的长辈。
毕竟如果换了她,有人这么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府上蹭吃蹭喝,吃完后还摸着肚子在她面前形容味道,那再铁的友谊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