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是她家母王的寿辰,她早就牵着她家小夫君回房了。
“……你到底是在哪儿学的,一天天油腔滑调的。”
她形容的那个冰冷又机械的世界、血腥又残暴的佣兵孤岛,到底是怎么长出了她这么个无赖流氓?
御弈卿狐疑的瞥了一眼趴在他肩膀上的人,没再去管纪凰和他之间那亲密的姿势,一个人专心的夹菜吃去了。
他就当身上挂了一床被子吧。
嗯。
还挺暖和。
“这本事还能是在哪儿学的,都是夫君调教的好。”
纪凰答着,见御弈卿难得没有继续犯困,居然认真在吃。
于是乎,丧心病狂的邪皇陛下,又麻溜的开始抢弑月弑云的饭碗了。
那鱼刺剔的,那叫一个干净完整。
那炖汤舀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那态度端的,那叫一个勤勤恳恳。
后方站着的弑月、弑云,原本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看到纪凰的动作之后又默默缩了回来,暗暗在心里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掬了一把辛酸泪。
主母全能起来,简直比禽兽还禽兽!
他们两人都快要被逼到待在主子身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而此刻,不止是这两人心里仿若哔狗。
下边,一直关注着邪皇陛下一举一动的各路使臣也是瞠目结舌,在考虑要不要回去洗洗眼睛再来。
她们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幻觉了吧。
纪凰那双手应该是用来搅弄乾坤的,怎么会用来伺候人呢?
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就在一众使臣觉得自己三观已经颠覆了的时候,波斯国的席位上,一直隐忍的男子终于站起了身,转身走出了宴场。
男子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宴场中央的一群舞师也一舞跳罢,躬身退场。
而随着刚刚这一群舞师跳完退下,紧跟其后又上来了一队乐师。
迷幻幽魅的曲风一改之前的温婉空灵,很快就将场内许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随着乐曲开始,波斯国使臣团里刚才离席的男子,以另一副打扮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
一双碧色瞳孔宛如宝石,纤细的腰身和雪白的手臂裸露在外,衣衫上作为装饰的珠玉叮铃作响,大胆的服饰和妩媚的脸庞刺激着场内众多女子的眼球。
风情万种,媚骨天成。
面对这让人鼻血上涌的场景,场内许多女子都看直了眼,更有甚者居然连口水都忘了擦。
“哎!这好好的男儿,怎么就瞧上了她?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席上的月浮生开口感慨了一句,初见这男子出场时还有些惊艳,可看了一会儿之后,那点惊艳全部化为惋惜,摇着头看了眼上面的纪凰。
而上边,一直被无数人注视着的纪凰简直稳如老狗,动作熟练的将鱼肚肉上的刺剔去,蘸了汤汁之后放到御弈卿面前的碟子里。
“阿凰,有人在看你。”
原本认真吃着的御弈卿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目光淡漠的看了看下方舞姿蹁跹的妖魅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纪凰。
他的阿凰,太能招蜂引蝶了。
喜欢她可真累,被她缠着耍流氓也就罢了,还要对付她勾来的这些狂蜂浪蝶。
“嗯?谁?在哪?”
纪凰反射性的发出灵魂三连问,目光意思意思的从整个延宴场扫过,然后像个瞎子一样朝御弈卿答着:
“哪有人看我?阿卿自己偷看为妻也就罢了,还兴往外赖的?”
不得不说,纪凰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是真的强。
要不是看她真的一脸茫然,御弈卿险些一爪子扒在她脸上。
“下面那个跳舞的男子,你还记得么?”
时隔大半年,姬兀欢竟然还没死了这份心思。
当初在她的及笄宴上示爱一次被拒还不够么?今日竟是要在她母王的寿宴上再来一次?
还真是……不折不挠啊!
御弈卿的嘴角微微勾起,拿起筷子把纪凰剔完刺的鱼肉吃了。
狂蜂浪蝶什么的,等他跳完了再说。
这鱼肉可热乎着,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谁?”
纪凰的视线再次扫过下方那一大群旋转跳跃的男子,着实是没看出有哪个是熟人。
不过她好像隐约看到了朝无极宫走来的另一队人,那一队人,算是熟人吧。
“波斯国十九皇子,姬兀欢。”
听到纪凰那真真切切的迷茫语调,御弈卿淡定的吃着盘子里的鱼肉,莫名觉得为场上费力热舞的姬兀欢有点不值。
毕竟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一个连你是谁都记不住的人费尽心思,平白作践了自己。
当然了,感慨归感慨,但他还是很不喜欢有人觊觎他的阿凰!
“波斯国?”
纪凰狠狠的蹙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从波斯国皇室的特殊媚术想到了她前世的异术,再联想到她第一次教御弈卿异术的时间以及原因,最后终于想起来姬兀欢是何许人——
之前那个在她的及笄宴上献舞,让她家小夫君醋成了个小醋包的人。
“阿卿莫不是又吃醋了?”
纪凰伸手搂着他的腰身,低下头用鼻尖凑近他脖颈边嗅了嗅,一副想要闻闻他身上有没有醋酸味的架势。
然而结果就是一阵药草清香萦绕在她鼻尖,明明是沁人心脾的味道,却让她的呼吸不自觉就重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