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主可知,当初弈凰的夫君被单氏余孽毒伤,险些亡命?”
欧阳珩熠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急切,但还是没有开口催促月浮生。
月浮生见他点头,这才悠闲的继续问着:
“那欧阳少主可知,弈凰与其夫君情深意笃?”
欧阳珩熠闻言略一思索,然后继续点了点头。
“有所耳闻。”
但他只是听闻,并未亲眼见过,所以不作评价,也不相信。
毕竟他从小接受着欧阳家族的顶级教育,一直清楚家族里所有男子的婚姻都只是利益的权衡、合作的产物,尤其是他。
从小到大都对这些情爱之事不抱任何憧憬的他,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情深意笃究竟何意。
他之所以点头,也只是因为不想和月浮生闲扯太多罢了。
“哦。”
月浮生应了一声,并不在意他答话的真伪。抬头看了看四周那些有意无意看向这边、伸着耳朵偷听的各方使臣,自顾自的继续道:
“其实弈凰与欧阳家族之间,除了两家医馆有些行业内的小摩擦之外,其余的并无什么太大矛盾,更别说什么深仇大恨了。”
“而她之所以拿下了南罡帝国,也不过是为了给她夫君解毒罢了。”
月浮生此话一出,欧阳珩熠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甚至觉得月浮生在逗他玩。
“那么敢问月少主,弈凰帝国的皇君究竟中了何种毒药,竟然需要以整个南罡帝国来解?本主也是略通医术的,还请月少主勿要敷衍作答。”
欧阳珩熠现在真的怀疑月浮生和那弈凰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在这儿跟他闲扯了半天也没扯到主题上,反而让周围的人聚过来看了热闹。
见欧阳珩熠略微有些不耐烦了,被月弓牵着的月浮屠悄悄叹了口气,故作老成的小肉脸上摆出一种长辈看晚辈的表情。
哎!
兵者,戒躁。
祖母还常说他性子不沉稳呢,现在看看欧阳家族这位少主,才被浮生哥拉着说了这么会儿就耐不住了,难道医者不戒躁吗?
真该让祖母出族来看看,在和这位欧阳少主对比之下,他的性子明明已经很沉稳了好吗?
月浮屠噘着嘴,心里骄傲得不行。脚尖在地上磨啊磨,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
然而在月弓看来,他就是个有多动症的小屁孩。老老实实站一会儿都不行,被牵着还要东摸西蹭。
月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板着张脸,内心并不是很想带月浮屠这种闹腾孩子。要不是怕月浮生一会儿找不着堂弟,她甚至有点想撒手不管。
而月浮生那边,完全不知道月弓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罢工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只见他听完欧阳珩熠的问话之后,悠闲自得的又绕着欧阳珩熠身后那个小厮走了一圈,这才开口答着:
“弈凰夫君身上中的毒,叫蛊炼尘。不知道欧阳少主听没听过,反正挺难解的。尤其需要一味药,一味解毒中至关重要的药——烈阳草。”
月浮生最后三个字落下,欧阳珩熠身后那小厮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看到这一幕,欧阳珩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烈阳草!
越溪!
为了一株草药,葬送一座帝国!
这个蠢货!
在弈凰帝国时,被连夜急召进宫的那晚,越溪究竟单独和弈凰说些什么?!
欧阳珩熠心里气急,也没仔细去管月浮生说的是个什么毒。当然,即使他注意到了,也不会知道蛊炼尘究竟是什么。
毕竟蛊炼尘的存在,即使是欧阳家族都很少有人知道。
而对比欧阳珩熠的气愤,月浮生则是淡定的不行。轻飘飘的往旁边挪动一步,避开了越溪跪下的方向,慢悠悠的继续开口说着:
“欧阳少主知道吗,弈凰本来并不打算强取南罡帝国的,她只是想要烈阳草而已。”
“南罡若是给她了,短时间内她不仅不会朝南罡发难,甚至还会重礼酬谢。”
“只是很可惜,南罡没给。甚至还有人以此为要挟,想要自荐枕席。”
说着,月浮生好像感觉不到欧阳珩熠越来越沉的脸色和周围人越来越惊诧的目光,转身背对着地上跪着的越溪,面朝欧阳珩熠问道:
“欧阳少主觉得弈凰是窃国吗?可她这么做,难道不是南罡帝国逼迫的吗?烈阳草,南罡不想给,她便只能用她自己的手段去取。”
“她那时连攻前北霄帝国和向氏家族,麾下兵马早已是疲惫不堪。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带领大军星夜奔袭万里之遥,直取南罡帝都。”
“敢问欧阳少主,弈凰的军队疲惫至此,尚能一举定下南罡乾坤。待到她兵马休憩整顿之后再正面开战,南罡帝国能有几分胜算?”
窃国,也是需要实力的!
能兵不血刃的谋取一座帝国,这就是不可否认的实力!
你以为窃国之后真的无人反抗吗?你以为窃国之后便人人臣服吗?
不是!
是她们不敢反抗!必须臣服!
否则,死!
要不然,若是窃国就像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这天下谁还不想当个帝王呢?能当帝王谁还想当臣民呢?
面对月浮生的质问,欧阳珩熠彻底沉了脸。一边气极了越溪那自荐枕席的廉价做派,一边又对月浮生有些恼火。
“按月少主这个说法,弈凰发动政乱,屡次三番夺人国土,她倒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