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吓死我了!阿昕,你在外面别提这些,好不容易甩开凰王府的暗卫,我可不想被母王和父君逮回宫里去面壁……”
炸毛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扒在巷子边东瞄西瞄,明明是很严肃的表情,可配上脸上那些灶灰,莫名加了几分喜感。
这二愣子,是纪宁没错了。
“可昨晚姻月宴上的事确实闹得挺大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直接动手嘛……那人好歹也是呙川国女皇的亲弟弟,你若是真的心中不爽,也大可以事后找凰儿表妹给你出气,再不济还有你家那简墨离呢……”
沐梓昕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在纪宁耳边像个小蜜蜂一样不停的嗡嗡嗡。
每年乞巧节的前一晚,宫里都会精心准备一场姻月宴。好吧,说白了就是相亲大会,给乞巧节应应景。
昨天晚上举办的姻月宴,因为各方使臣大都已经抵达西玖帝都,所以自然都得邀请,那宴会规模也比以往的姻月宴大多了。
然而就是在这么一场规模盛大的宴会上,纪宁把呙川国使臣之一的袁玎给打了。
嗯,对,就是西玖帝国的宁郡侯,当着天下使臣的面,把呙川国一国女皇的亲弟弟——呙川国仁德郡侯袁玎给打了。
“虽说此事是那呙川国的郡侯有错在先,可一旦你先动了手,咱们有理也变没理了……”
沐梓昕说到这里只觉得眉心一阵抽疼,也狠不得像纪宁昨晚那样再去把袁玎揍一顿。
那袁玎有事没事去惹阿宁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还拿着道听途说的关于简墨离的那些事来跟阿宁扯什么三从四德?活该被揍!
姨母和姨父都没说阿宁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外来的使臣哔叨?
想想以阿宁这个暴脾气,上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指着他鼻子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说他不守夫道、还没出阁就和女子纠缠不清之类的话,没把那人打傻了都是得亏有姨父拦着。
不过此事虽然是那啥袁玎欠揍在先,但此人好说歹说也是呙川国的御使,而且也被阿宁揍得不轻。当着天下使臣的面,母皇和宸吟姨母还是得意思意思的罚一下阿宁。
所以从昨晚那袁玎被抬回驿馆之后,阿宁就被勒令在宫里就地关禁闭,直到凰儿表妹及笄时才能结束禁闭。
离凰儿表妹及笄只有两天时间了,阿宁只关两天禁闭就能抵消了把袁玎打得鼻青脸肿的处罚,母皇和姨母这处罚绝对是偏了心的在袒护阿宁。
虽然呙川国的使臣气恼这种可有可无的惩罚,但也不敢在西玖的地盘上说些什么。
毕竟嘛,要是把宸吟姨母逼急了,怕是形式上的两天禁闭都舍不得让阿宁关。到时候阿宁没有任何处罚,呙川国就真的是下不来台了。
纪宁听着沐梓昕的唠唠叨叨,抹了一把脸上的灶灰,挠了挠耳朵闷闷开口道:
“我知道不该冲动的,但那袁玎一说话我就拳头痒……算了算了,又给母王和舅母闯祸了。”
这就是他不愿意参加那些七七八八的宫宴的原因,什么都要遵规守礼,身为皇王贵胄还得做出表率,还要忍受那些虚伪至极的交际……更可恶的是还总有人阴阳怪气的哔哔个不停!
他原本也没想要动手打人的,但那袁玎一直端着一副冰洁玉子的姿态,打着交流教导的幌子在他耳边冷嘲热讽个不停。
最可恶的是——袁玎居然敢说简墨离是他耐不住寂寞才买回去带在身边的人!
妈的!
不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他就不是纪宁!
看着纪宁一副气闷的模样,沐梓昕也不忍心再在哔哔他了,话锋一转开口安慰道:
“没事没事,阿宁你闯的祸也不少了,母皇和姨母早就习惯了!”
纪宁闻言,脸上的表情就那么僵住了,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龟裂的倾向。
……阿昕,你可真是我的亲哥们……
沐梓昕自动忽略掉纪宁的眼神控诉,扒在巷子边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转头朝着纪宁继续问道:
“阿宁,你把母皇和姨母的暗卫都支开了,那我们要是遇上危险怎么办?如今各方使臣都聚集在帝都里,人龙混杂的,出了事也说不清啊!”
不得不说,沐梓昕毕竟从小就在深宫里长大,虽然有沐瑾宣和纪宸竹将他保护的很好,但在人心方面看到的终究比纪宁看到的要多得多。
不过纪宁虽然不知道人心的那些弯弯绕绕,但他在纪宸吟和纪凰的影响下眼界拓宽不少,这一点也不是寻常男子可以与之比较的。
他对于安危的理解虽然与沐梓昕有所不同,但绝不会比沐梓昕松懈多少。
“放心吧,只是支开了母王和舅母的暗卫,没事的。”
纪宁朝着沐梓昕神秘一笑,随后拍了拍褶皱的衣角,拉着沐梓昕走出了巷子。
沐梓昕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很相信纪宁的话,跟着他一起吃喝玩乐去了。
……
在这兄弟俩一起朝着拥挤的人潮蹦哒过去的时候,刚刚灰暗的巷子里不知何时站了六名气质各异的蒙面人,看身形是男子没错了。
“你们继续保护大公子和九皇子,我去禀报主子。”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