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霄帝国,樊城,揽月楼。
完全没有生意做的的偌大楼阁里,电昙一群人围凑在一团,看着窗外街道上那些巡查士兵,展开了一系列探讨。
“单倾颜派人搜的这么严,主子一定还在樊城里!”
“居然敢传主子的死讯!那什么严洛光,看我不迟早削了她!”
“别说了,现在巡查这么严,还是先想想怎么找主子。而且主子坠落山谷一事确实不假,我就怕主子现在受了伤。”
“若不是受了伤,想必主子早就回柑城了,这区区樊城也不可能困住主子。”
“对,还是先找主子要紧。哦还有,谁去隔壁揽月殿找俩屠生成员过来,让他们先潜出去给破晓那边报个信。”
“……”
这一大帮子凑在前堂说得热火朝天,却没人注意到在揽月楼的后院里,一口枯井上的灰尘突然被震落几层。
月弓率先从枯井里钻了出来,长吁一口气,立马又转身去拉后面的纪凰。
没错,和前堂里那几个货猜的一样,纪凰确实没死没残。但从那么高的山谷摔下去,还是免不了皮肤刮伤啊、内脏震荡啊、骨骼错位啊等等一系列的身体创伤。
不过幸好纪凰是懂医的、再加上自身功底深厚、又有月浮生在谷底搭藤蔓网辅助,虽然伤的也挺多,但好在伤的均匀,没有特别严重的致命致残伤。
月弓扶纪凰在一旁坐好之后,又立刻去把月浮生拉了上来。三人灰头土脸的坐在枯井边上,幸好此时是白天,否则真不知能吓晕多少胆子小的。
纪凰摊开白布,看着从那老妇人家附近直通揽月楼后院的这条地道,在心里庆幸着幸好这条地道没有封死。
冯纶说当初这条道本来是打算封死的,但那时揽月楼还没有搭建,这处地方还只是座废旧的弃院,想着也没什么好偷的,就干脆没封。
后来揽月楼搭建开张了,她们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也幸好这一条道没封死,否则以她现在这种半废人的状态,不知道还要辗转几天才能到这里。
正当纪凰三人围在一起抱着地道图切磋交流战术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和谈话声由远及近传来。
“……”
“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谷底找找?说不定主子还在那儿。”
“不用了,单倾颜绝对派人找过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封锁樊城?”
“那你说主子究竟跑哪儿……主子?!”
“嘶啊!萧潇你掐我干嘛?!”
“电昙疼不疼……?”
“废话,当然……主子?!萧潇,你你你……再掐我一下……”
“疼吗?”
“……挺疼……”
在前堂哔哔完之后准备回吃完饭电昙一群人,迈进后院却看到了偏僻角落里坐在枯井上的某主子。
深度怀疑自己想主子想出幻觉的一群人傻呆呆的一阵互掐之后,终于在某主子的一个白眼下爆发出一阵惨烈的狼嚎。
“主子啊!得亏你没死啊!你要是死了……呜呜呜!你要是死了……咱们的工钱找谁发去啊?!”
狼嚎过后一阵虎扑,以电昙为首的一群人以一副穷汉扑钱的似火热情朝着纪凰扑了上去,狠狠就是一个大熊抱。
“……主子!”
一阵沉默过后,接二连三的抽噎响起。
刚刚还欢脱到蹦蹦跳跳的一群人现在立刻就像找到爹妈的走失儿童,一个个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等到她们抱了一阵过后,纪凰才收了心绪,哭笑不得的开口道:
“都把眼泪擦了!本王还没死,哭什么丧?”
电昙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带头站起来,扯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一顿。
“咱们这不是怕你拖欠工钱嘛……”
萧潇别开头嘟囔一句,随后又还是把视线转回来,在纪凰身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然后开口道:
“主子你咋搞成这土样了?就问你寒掺不?来来来,让咱们给你看看残哪儿了。”
话落,萧潇直接上前扯着纪凰的胳膊和腿,一副雨绝附身的医疗状态。
但是当看到纪凰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刮口之后,她也不敢再瞎动了,连忙叫上俩人直接给纪凰抬到房间里去了。
纪凰:……我发誓,我没残,真没残。
……
月浮生有些惊讶的看着被几人抬走的纪凰,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主子和下属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一点都不像是主从关系,倒更像是伙伴,更像是家人。
“表公子也累了一路,属下带你去沐浴更衣吧!”
留在原地的剩下几人里,唯一的一名男子走了出来,朝着月浮生斯文一笑。
月浮生点点头,道了句“有劳”,随后跟着男子进了院。
在他之后,月弓自然也被带到了房间休息。
……
揽月楼里原本凝重的氛围因为纪凰的归来变得温馨,等到纪凰沐浴完之后,一群人一桌菜聚在一起吃得格外满足。
……
一连近十天过去,樊城里巡查的士兵虽然还没有撤,但多多少少巡查时都已经厌了倦了,也没有查的那么认真了。
估计她们怎么都想不到,她们天天累死累活做梦都想逮着的人,却悠闲地坐在揽月二楼包厢里,时不时打开窗户看她们一眼,满脸玩味。
……
就在纪凰躺在揽月楼静养的第十天,日子还是一样的吃喝睡,然而西玖邪王身死的消息却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一阵热议。
由于纪凰的消息早就暗搓搓的传回了柑城,所以破晓大军也乖了许多,继续一如既往的认真训练着。
纪宸吟和苏桓接到消息时直接是满眼的雾气,但还没有亲眼见到纪凰的人,她们是怎么都不能彻底放心的。
……
纪凰躺在揽月楼,看着窗外第十次夜幕降临,无奈叹了口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人一张嘴,那消息的传递速度比八百里加急都快。十天时间,她的死讯怕是都快传到帝都了吧?
阿卿啊阿卿,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