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55年6月12日
卒于1987年3月4日
愿主让你再活一次
灵柩平稳的降落到墓穴里,撒土之前,人们依次走上前,将手中的鲜花仍在棺木上,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凑到泰勒·罗德里克身前,故作哀伤的表情遮不住谄媚的语气,“我很为您感到遗憾和悲伤,泰勒,珍妮是一位多么美丽贤惠的妻子啊。”后面紧跟着的,不是关于生意,就是选票的讨论。
兰斯就站在黑伞下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向他的父亲献殷勤,珍妮·罗德里克是作为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逝去的,但大多数的人们似乎只关心她丈夫的感受。
就连老沃丁顿夫妇,都因过于悲痛,而忘记了外孙的存在。
如果不是管家手里的那把大黑伞,兰斯或许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不,他还有一张威廉递来的淡蓝色手帕,那种让人感到平静的淡蓝,和扔在珍妮·罗德里克灵柩上红玫瑰的鲜红,组成了兰斯关于葬礼那天记忆中的唯二色彩。
想到威廉,以及他所说的事,兰斯心中的阴云稍微打散了些。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不会将威廉偶尔神神叨叨的言论放在心上,甚至可能过耳就忘,但是兰斯不一样,从小到大,他已经见过太多次威廉的古怪之处。
比如说,威廉明明对政治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却从不将苏联威胁论放在心上,和当时大部分学生被历史老师传输的“就算美苏交战胜利也必定属于美利坚”式的爱国教育不同,威廉那根本就是认为美苏间不可能会发生战争的自信。
以及东西德国合并,柏林墙倒塌之后,兰斯就有种古怪的预感——或许这正是威廉谈起欧洲近代史时,很少使用东德、西德这两个词语,而是用德国一词统称的原因,他早就认为东西德国会统一?
还有1990年的足球世界杯,当偏英式教育的卡尔盖特学校里兴起一阵赌球的风潮,兰斯随便买了些筹码凑热闹,准备将赌注押在1986年的世界杯冠军阿根廷会卫冕成功的时候,威廉却嘟囔着“不不不,我的朋友,你押错地方了”,然后将筹码放在了联邦德国的格子里。那次小赌让兰斯赚到了近万美元。
而最让兰斯认为威廉身上始终笼罩着神秘光晕的,是在埃德温·布兰德利死后,威廉的自责。
说真的,那太过了。
兰斯也尝过失去至亲的痛苦,也有过悲伤难以自抑的日子,但当他见到埃德温死后葬礼上的威廉时,却发现,在威廉的伤痛中隐藏着一种更深的情绪,那种情绪就叫自责。
兰斯无意间曾亲耳听到威廉的呢喃:“为什么我不熟悉华尔街?如果我知道……”
知道什么?熟悉什么?难道威廉觉得埃德温的死他也有责任么?那可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