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瓜子单纯的很,情感的事对他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人家说喜欢他,他当时乐的要发疯,扭头就跑了,独留那个还等着回信儿的装作羞涩的小哥儿目瞪口呆。
“那个,就是前街边上的王土儿,我们小前儿还一起玩过,大了才没没没……”没什么也到了也没出来,艾瓜子觉得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这个特别丢脸,关键是自己的大侄子正眼巴巴的瞧着呢!
王土儿,刘芬芬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个咯噔,神色越发精锐,只是他的口气未变,柔和地问,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你单单找的他?”
“啊?没没没……”艾瓜子一下子惊慌起来,自己是个汉子,哪能单独跟一个未出嫁的哥儿见面啊,赶忙澄清,
“不是我找的他,我去找呆驴子了,我们散的那会儿不是晌午要吃饭了么,我就走的坑洼子的近道,是在半路上,他,他突然叫住我说的。”
“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刘芬芬没给他喘气的机会,立刻犀利的问。
艾瓜子觉得气氛不对,他又不知道哪出错了,对上自己阿么严厉的质问,他也没多想,非常认真地回想,
“我当时光顾得高兴了立刻跑回家来了,我什么也没做啊阿么?”
刘芬芬紧盯着小儿子的眼睛,知道他没说慌,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放心,又接着问,
“你们俩当时离的多远?”
艾瓜子不知阿么问这话的意思,只实话实说,“少说也有五尺远呢!”
“你没拉的他的手?或者做些别的亲近的动作?”
艾瓜子腾的一个红了脸,羞死了,却还是难为情地回道,“阿么你说说说什么呢,他一个未出嫁的哥儿,我还还还没成成年呢……”
“成了!”刘芬芬一喝,刚才还笑着脸霎时板起来,十分严肃,冷静又果断道,
“这个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赶紧给我忘了他,莫再提也莫要再想,最近这些日子哪都别去,出门就跟着你哥,不然就在家拘着,听到没有?”
艾瓜子被阿么吓了一跳,一脸迷茫,傻傻地问,“阿么?咋啦?我没没惹事啊?”咋就关禁闭了呢。
刘芬芬没搭理他,请示了自己男人后撤了饭桌,他也吃不下了,心里堵的厉害,故意不看彷徨又不安的小儿子,打发了二奇他们回去,哄睡了孙子们,又叫大小子去歇了午觉,这才拎着垂眉耷眼二瓜子进了里屋。
“坐吧。”艾寒流指了指下处的椅子。
“是,爹。”艾瓜子两手攥着衣角顶着自己亲爹审视的目光,顺着拐一步一挪腿地坐了一个椅子边,半个屁股都敢没搁下。
艾寒流没说话,另一边的刘芬芬做好谈话的姿势,率先开口,“你可晓得阿么为何阻止你?”
艾瓜子脸又红了,摇摇头,他现在就跟在热油上煎炸一样,甭提多难受了。
刘芬芬正色地凝视着自己小儿子,这孩子性子随自己,单纯,没主意,无心机,对人没有提放之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糊弄去了,不过还好,这小子心宽,不藏事,有什么都跟家里说,只因着这一点,刘芬芬对他放心许多,不过现在看来,孩子大了,不能一味的打骂,该教导的时候不能放松啊。
刘芬芬这会儿不像饭桌时凌厉,反而全身透着母爱,他循循善诱,“自古以来,娶亲的汉子,嫁人的哥儿,无不经过父么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没有媒人,也必须由双方的长辈互相相看然后定夺。”
艾瓜子点点头,他知道这些。
刘芬芬话题一转,言辞犀利,直奔要点,“哪有小哥和汉子私下定情的?那成什么了?叫人打脸,说你没有教养,家里没规矩,祖上没德!不单单是你,就是你爹和阿么,再有你二哥大哥都得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那是好玩的么?”
“阿么,当时没没人,周围没人。”一说自己带累了家人的名声,艾瓜子登时急迫起来,眼睛都红了,
“那是个洼坑,谁也没瞧见阿么。”
刘芬芬抬手拍拍他,表示信任他,目光慈爱,暖心地安抚道,“阿么知道,你是哥实诚的孩子;可你要晓得,就是因为没人撞见,你现如今还能稳当地坐到这里,不然你以为你爹会绕的了你,就是你爹不动手,阿么也会打的你起不来。”
这些轻柔地话生生地另艾瓜子屁股一紧,颤着嘴唇坐下来,一脸的后怕模样。
刘芬芬再加再励,给他分辨,“可你想想,一个未出嫁未说亲的哥儿单单挑着没人时候找上你,甭管他说的是什么,这都是于理不合的,这就是没规矩,没礼数,家里没教好,咱家不能要这样的哥儿,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我晓得了阿么,我我本来早就忘了他的,他要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想不起来,就是,就是他一一说话,我我就开心的忘了所以,可是我什么都没答应阿么,爹,我什么都没应和他。”艾瓜子就差指天发誓了。
先头那会儿堵在嗓子眼儿里的一口气刘芬芬终于舒出来了,不过为了日后安生,绝了那些小心肠的人的算计,他必须将这里里外外的干系给小儿子将清楚,
“瓜子,日后阿么会帮你说一门好亲事,给你挑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哥儿,不过日后再有小哥儿想要找你说话你必须离他们远远的,可晓得了?”
艾瓜子的屁股今儿差点开了花,自然再不肯鲁莽行事了,所以刘芬芬说一句他点一次脑袋,神情别提多重视了,至于什么漂亮温柔的哥儿他到忽略了。
“你呀,根本不晓得,现如今盯着咱家的人又多少?可得给我警醒些。”刘芬芬手指点着他的脑袋。
艾瓜子不敢躲开,还得把脑袋往阿么那儿送送,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不过他不清楚为什么阿么这么说,反问道,“咱家咋啦?为什么盯着咱们?”
“还能为什么?看上咱家的银子了呗?瞧着咱家日子容易呗?”刘芬芬瞪他一眼。
谁知人家立时艾瓜子就露出跟听着天方夜谭一样表情,“阿么,咱家哪有银子啊?我一年都穿不上一件儿新衣裳,都是捡的我哥剩下的,你每次还都给我打上好几个补丁才能穿,也就饭食这两年好了一些,以前我都不敢吃饱,还有阿么你这么厉害,谁愿意嫁到咱家来啊!”
又穷又吃不饱外加一个又抠唆又厉害又好训人的婆么,亏着他二嫂么也是个脸酸嘴硬能扛的住的,还有他哥还能娶到嫂么软性子一样的夫郞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把人骗过来的,而且俩人还过的亲亲热热的!
小儿子直白又认真的一番话叫刘芬芬直抽嘴角,就连一旁深沉的艾寒流都差点破了功笑出来,心里直摇头,他这个傻儿子哟!
刘芬芬给儿子留面子,没翻白眼给他,就坡下驴道,“咱家是没有,可你嫂么呢?他可是个富贵的,那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闪了多少人的眼睛,你嫂么对你又好,回回你挨骂的时候他都替你出头,做了好吃了从来不落下你,咱们什么关系?那起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可不是!这还了得!艾瓜子被忽悠的神色一凛,二嫂么对自己那般好,如何还能叫人惦记他的物件!谁也甭想!
自此以后,艾瓜子但凡碰见单独走路的小哥儿,无论说亲的未说亲的,娶了的还是嫁了的,他都跟碰上跳骚似的躲的远远的,再不给家里带累一点祸患;甭管是谁,只要说话的时候扯上他嫂么或者大侄子他就秒身变成一只战斗的大公鸡,立刻警惕起来,还别说,他这番性子一变化,倒真是让几个本想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的人转移了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