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花枝笑意盛浓,张口便道,“稳得很稳的很,好孩子,这阵子苦了你了,接下来你什么也不需做,家里有姑么,你呀就踏踏实实养胎,啊!”
一下一下地摸着梅画的头发,眼中满是柔软温和,那份喜不自胜的情愫一点都不打折,看的旁边的赵小叶酸溜溜的,不过他没敢表现出来。
梅画笑僵住脸,羞怯的低下头,从他心里来说是挺尴尬的,要是平常没人提这事他就当不知道的,掩耳盗铃,这昭然若揭的一再表示,他就是铁打的脸皮也禁不住发囧,所以,不知不觉的说话声变的细细的,
“我不累,累的是大哥他们,我在家倒是最轻松的。”
听他这么说,艾花枝更是喜爱的紧,要不是天热,他非得把人搂在怀里好好摩挲摩挲,话不多说,接下来有日子相处呢,艾花枝将带来的东西归类,两个包袱叫梅画收进去,然后是吃的用的,精米白面,各种调料,自己晒的野蘑菇干菜,腊肉,以及从镇上买回来的酱牛肉和熏肉等等等等一大堆,肉类分成两部分,在有些别的吃的跟它们包在一起,等晌午送去二哥家。
梅画进屋里打开包袱,纯粹是好奇,结果一包袱衣裳一包袱布料,里面还夹着两双鞋,千层底缎面没有绣花,梅画一乐,当即拿出来就换上了,正正好好,这些日子他的脚有些发胀,一到夏天他就有这毛病,艾美头几天连夜给他做了一双大一号的,穿着也正好,这回是有的换了。
头几日钱庄来了以后梅画就知晓了艾花枝要过来的消息,跟艾美商量后,准备安排艾花枝和钱庄的夫郞住东屋,钱庄则跟钱窖住厢房了,东屋的炕上早就铺了新褥子和床单,两个艾美缝制的野花枕头,上面套着梅画要求的枕套,挨着炕的土墙围了一圈的碎花布,炕上还吊着一水绿儿的纱帐,收拾的干净又整洁,叫人好不喜欢,妥妥的满意。
艾花枝一打眼就夸了梅画半天,赞他有眼光,会拾掇家务,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言语中透着浓浓的贤妻之意,还顺带不落的夸了他家二奇有福气,梅画在人看不着的地方竖了满头的黑线。
艾花枝来了,中午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厨房的工作,有小叶给他打下手,梅画插也插不进去。
中午吃手擀面,艾花枝问了梅画的口味,准备炒三个菜做打卤,叫旁边和面的小叶禁不住咋舌,咬着嘴唇掩饰住嫉妒的目光,心中一个劲儿的吃味,夫君还跟他说二表哥家日子苦,这还是苦?那别人家吃糠咽菜的不成猪食了?
再瞧瞧这屋里摆的用的,哪一个比自家差?甚至有好多物件儿都超过自家,也就是房子是土的,可这内里却跟金屋一般,还有他晚上要住的那个东屋,那靠墙摆着的六七个尺寸超大的大红箱子,那铜锁……不能再想下去了,小叶连忙收住有些外泄的情绪,身子忍不住打个颤儿。
前两日自己稍微表现的机灵敏锐了一些,婆么瞧自己的眼神就不对,话里话外还有敲打之意,什么安安生生的,他就盼着日子和睦;而自己夫君更是一向听婆么的,自己起个想法试着撺掇他去提一提,他就不似一般时候温柔,虽不说冷脸,但也是表情极淡的只回了一句话,那是怎么说的?啊,家里的事都是阿么做主,让自己听着就成了,这话竟是一点出头的意思都没有,自己本来还想偷赞些银钱呢,看来一时半会是别有这个奢望了。
不管艾花枝这个新娶的儿夫郞心思如何翻滚,反正择菜洗菜的姑侄两人之间气氛是越来越好,
“姑么,你都不知道,夫君他可不理解我呢,我热的想吃块冰西瓜都不让,挣了半天就只让我吃一个尖尖,连一口不都到,然后当着我的面大快朵颐,叫我干饱眼福,嘴里咽吐沫,这不是成心气我呢么!你说有他这样的么!”梅画择了一根豆角,忿忿的一扔,小胖脸妞了十八弯。
艾花枝从来了之后笑声就没断过,人到中年,跟艾奇几分像的容貌有些发福,心思却仍旧细腻善感,看向面容姣好的梅画越发的慈爱。
这跟着侄夫郞坐下来一说说家常,净听他告状了,差点没笑岔了气,好容易止住笑,他目光一肃,故意板着脸说,
“可不是?可是他做的不对!想吃偷着吃就得,怎能故意撩拨你,这还成啊,画画不怕,你等着他回来姑么帮你出气!”
“嘿嘿嘿……”梅画得意的直嘎嘎,漆黑的眼珠亮亮的,憋了一天的闷气终于得到解放,又不忘叮嘱,
“姑么你可别忘了啊,我受屈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