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血貂一屁股坐在钟歌的大脸上,也沉沉睡去。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梁舞鼻尖,她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出门的时候过于匆忙,她没来得及穿外套。忙的时候没什么,但是一静下来,就觉得有些冷了。
医生告诉自己,病床上那个挂着氧气瓶的女人,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了。
即使她跪在了医生的跟前,医生也没有改口,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是事实。
当陆鸿赶到医院的时候,梁舞蹲在病床旁边,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小团,低声呜咽着。
“那个,你没事吧?”
陆鸿站在梁舞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泪了,可是现在梁舞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候,梁舞才发现陆鸿来了,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我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吗?我妈是我最后的亲人,即使我再讨厌她,我也是爱她的。”
梁舞语无伦次地和陆鸿解释着,她为什么会突然给陆鸿打电话,可是越解释,就越乱。
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小小的梁舞环绕起来。
梁舞和陆鸿都吓了一跳,梁舞止住了哭声,双眼含泪看着陆鸿。
陆鸿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松开梁舞:“你,别太难过了。”
梁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总之,谢谢你能来。梁文生发财以后,就把我的电话给拉黑了,我只能找你了。”
发财?难道说梁文生把盗窃的药材都拿去变现了吗?
又是哪个公司,收购了帝王医药集团的药方。帝王医药集团的特效药,已经申请了专利。按理来说,不会有公司敢明目张胆地山寨。
陆鸿把梁舞从地上扶起来,找了把椅子给她:“什么发财?”
原本他想等梁舞情绪稳定以后,再继续问她和梁文生有关的事情。但是既然现在梁舞提起了梁文生,陆鸿就干脆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了。
“我告诉你了,你真的能帮我吗?”
止住了哭声的梁舞,恢复了理智,有些狐疑地看着陆鸿。
陆鸿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你要干嘛?”梁舞虽然嘴上那么问,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给了陆鸿。陆鸿的眼睛里,闪着不可抗拒的光芒,那股莫名的力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陆鸿没有说话,打开了梁舞软件上的收款码,把二十万块钱转到了梁舞的账上。
“你……你其实不用给我那么多的,我妈……”
我妈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终于,梁舞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两年以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你还记得吗?除了你在学校的费用,我还答应你什么了?”陆鸿把梁舞的手机还给她。
梁舞默默接过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五个零,呆呆地问,”还答应什么了?”
陆鸿敲了敲梁舞的小脑袋,叹了口气:“亏你还是市里第一呢,怎么记性差成这个样子!我还答应了,帮你把你妈妈治好,你忘了吗?”
梁舞揉了揉被陆鸿敲得有些发疼的脑袋,脸上写着怀疑:“你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你这些钱够多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你不信?”
自己行医多年,因为长着一张阅历不足的脸,没少遇到怀疑自己医术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拼命地证明自己。
梁舞长得很瘦,但是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执著,她没有回避陆鸿的眼睛,肯定地说道:“嗯,我不信。”
“……”
陆鸿不打算和梁舞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走到梁舞妈妈的身边,开始搭脉。
脉象羸弱,心跳过慢。
陆鸿又捏了捏她的南首宫穴位,只感觉有一股冷气袭来。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多年的咳疾已经进化成了不可逆转的痨病。
这个痨病,和传统上的痨病不同。传统意义上的痨病,具有强烈的传染性,无法根治。但是梁舞妈妈所患的痨病,却没有传染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应该是说,只会传染给自己的各个器官。
一开始只是肺部感染,现在心脏和肠胃,以及血管,都被这种可怕的痨病给缠上了。
两年之内,这个具有极强感染性的痨病,很快就会布满身体的各个器官,顺着血管,侵蚀身体的各个角落。
一开始,先是脱发,接着就是牙齿和指甲脱落,最后就是皮肤溃烂。接着,人就归西了。
陆鸿收起把脉的手,有些为难。这个痨病,陆鸿也是第一次接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