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京城的春色亦浓,杏花开放,一树树的,娇妍动人。
贡院门口,被民间称为杏榜的金榜在无数道热切和期盼的眼神中,张贴了出来。
人声鼎沸,不时有欢呼声和悲泣声传出。有人急急的往外报喜,有人固执的站在榜前一直寻觅。
扬州来的五人帮在涌动的人群中挤散了。
身材灵活的青山和强壮的马戈相互配合着,拥着吴勉突破重围,好不容易挤到了榜前。
贡士除了解元外,不分等次。吴勉深呼一口气,看完了解元的名字,从榜尾的名字看起。
青山和马戈倒是对吴勉信心十足,从榜首看起。
“王克保!”吴勉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激动几息立刻沦入紧张。
连看到了一百多名,不再有熟悉的名字出现,吴勉的心越揪越紧,悬在空中。
就在吴勉自觉呼吸沉重之际,听到青山在耳边大喊,“姑爷,看到了,那,你的名字!”
顺着青山手指的方向,吴勉在众多名字之中觅到了自己的名字。对,是自己,没错。一瞬间的放松,居然有晕眩之感。
吴勉强自抑制住自己的喜悦,在榜单中继续查找熟悉的名字。好不容易挤进来了,总要替他们看看。
青山和马戈毫不掩饰兴奋,一直在人群中嘶吼“我家姑爷中了!我家姑爷中了!”被未中的失意人恶狠狠的瞪了很久后,才偃旗息鼓。
“你刚才喊姑爷了,小姐不是交代要喊吴公子吗?”马戈忽然想到附耳问青山。
“哎,就要成进士老爷了,还不快喊姑爷,难道要便宜了别人家吗?”青山一副你傻呀的神情。
这倒也是,马戈想起前段时间吴勉被捉婿的事,立刻改口,“那从今天起,就叫姑爷了,最多小姐面前不叫。”
“嗯,就是这个意思。”青山咧开嘴笑道。
吴勉仔仔细细的扫了榜两回,从后到前,从前到后,确认除了自己和王克保外,其余三人均未上。才与青山和马戈慢慢的从人群中撤退出来。出来后,未见其余人的身影,想来亦是挤在了其中。
吴勉三人在外围耐心等待,陆陆续续见到了喜不自胜的王克保、一脸黯然的詹明江、霜打的茄子般的禹祺还有还算从容的祖煊。
“才子落第,实乃常事,禹弟和詹兄不必丧气。我们尚且年轻,来年再战便是。”此时此刻,吴勉和王克保都不宜相劝,同是落第的祖煊,劝慰起人来,更有说服力。一把折扇轻轻晃动,锦衣少年云淡风轻,惹得几家在旁看着准备榜下捉婿的人不由动了心,就冲这风度,定是个有潜力的。
祖煊年轻气盛,不一会就自己鼓起劲来。稍微年长的詹明江,虽一时难改颓然,终勉强守住了风度,在吴勉等人的簇拥下,安然返回了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