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崽听懂了他的挽留之意,看着这样不舍的他,她心里软软的,决定再多陪老人一会,“那爷爷,我带你去队里逛逛吧?”
“恩,好好,”王一川伸出手,“娃娃,爷爷背。”
鹿崽笑眯眯的摇头,“我是大人,不好意思再让爷爷背啦,爷爷牵着我吧。”
“哎!”王一川弯腰牵起她小手的一瞬间,全身肉眼可见的僵了僵,他的眼圈也瞬间变的通红,他别开头,平复过情绪,配合着鹿崽的脚步慢腾腾的前行。
他说:“娃娃,你还小,能背。”
鹿崽嘟了嘟嘴,“我不小啦,我只是个子矮啦!不过,我以后会长的很高很高啦!”
察觉到鹿崽有点小失落,他连忙改口,“不不矮,别人5岁没你高。”
鹿崽:“……我7岁啦!”
他:“……”
于是,路边的花草树就看到一位因说错话而急的满头大汗的老人,牵着一位小女孩路过,留下一缕缕绿雾给它们。
贪婪喝着绿雾的花草树们:啊,真香~
……
鹿崽是队宝,而向阳队的大家又是爱屋及乌的性格,因此人们都对王一川报以极大的热情。
但热情归热情,这可是个陌生的脸庞,万一是个坏人把他们的鹿崽拐走了咋办?
因此三爷爷一琢磨,带着队员们搞了个“农家半日游”的团,领着鹿崽和王一川去山脚下摘果子、地里在玉米、坐船去鱼塘里捕鱼……等等,然后再来场野炊。
一下午鹿崽玩的极其开心,而受宠若惊的王一川望着高山流水和朴实的队员,只觉一直闷在胸中的那团郁气,消散很多。
夕阳西下,王一川送鹿崽回家。
鹿崽摇了摇他的手,问:“王爷爷,以后我能不能找你请教管理方面的问题呀?”
下午捕鱼时,在三爷爷随口说了一句“各种鱼混在一起忒不好管理”后,王爷爷也随口接了一句,“划分区域,因类管理便可,鱼和人不同,人是同类一区域,而鱼则是要大鱼混小鱼,利用同性相残来归分区域。”
鹿崽虽没怎么听懂,但第六感告诉她,王爷爷很厉害。
王一川脚步微微一顿,声音略微僵直的问:“娃娃为什么想学这个?”一个下午,他口齿流利许多。
鹿崽笑眯眯的答:“二蛋爸爸管理工厂很辛苦,我想学会这些帮二蛋爸爸,这样二蛋爸爸就没那么累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王一川泪流满面。
他望着鹿崽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小男孩,他的小孙子。
小孙子搂着他的袖子撒娇,“爷爷你就教我吧爷爷,等我学会了这些长大就能帮你了,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他状似被缠的无奈的妥协:“好好好,等你暑假了爷爷就教你。”
可是小孙子再也没有了暑假,他和他的父母全被丧心病狂的特?务狙杀。
留给他的只有一些从来不敢想的回忆。
而现在,有个小娃娃和小孙子一样,为了同一件事来找他撒娇。
看着鹿崽踮起脚尖给自己擦眼泪的焦急小模样,他听到了自己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爷爷帮你,不让你的二蛋爸爸那么累。”
翌日,王一川去找林海峰毛遂自荐,“王遗是我近些年来才改的名字,我本名叫王一川,红河钢铁厂的前任厂长王一川。”
霍然起身的林海峰,被他胳膊带掉的文件砸向地面发出巨响,他踩着文件一个箭步跨到王一川面前,“红河一号那个钢铁厂?”
“是,”王一川声音平静的说,“所以我能不能担任行政主任一职?”
“能!”
林海峰此刻有种被馅饼砸中的眩晕感,对他来说,王一川是个传说人物。
十年前,红河一号钢铁经各种原因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之际,王一川临危受命前去出任厂长,当时无一人看好他,纷纷惋叹他就是那个顶缸的人。
但,王一川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让钢铁厂死而复活,之后的三年更是让钢铁厂坐到了钢铁业龙头的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他竖大拇指的时候,特/务也注意到了他,本着摧毁他也就等于摧毁了钢铁厂的恶毒思想,罪该万死的特/务们朝他儿子一家下了手。
虽然特/务们已被处决,但他们造成的那些伤害却不可再挽回,王一川也在儿子的葬礼后,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
但王老怎么会突然表明身份站出来帮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海峰,在撞到女儿和王一川吃饭的画面时悟了,他看了眼满脸浓浓慈爱望着女儿的王一川,长叹一声,转身悄悄的离开。
那是属于王老的天伦时间,他不该打扰。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一川也不例外。
搬进新工厂后,他的第一把火烧的就是林海峰,他将林海峰划分的部门撤除重建,而后又重组了渠道部、技术部、销售部、客户服务部等部门,而各部门的人员也同样来了个大换血。
员工们不是没有异议,但王老根本不给他们找林海峰的机会,他只用一段话便堵住了悠悠众口,“岗位调任皆是根据你们以往的工作表现来调变的,我们佑鹿和其他单位一个职位坐到死不一样,佑鹿每年都会做一次职位调变,届时能者上,反之嘛……”
反之就下呗!所有人能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因此一时间,人人皆斗志昂扬。
坐上高位的想着我得努力工作保住位置。
普通员工想着我得努力把他们挤下位置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