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绽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大自在,抓起老头衫往头上套,弄乱了一头短发。
匡正脱掉衬衫,随手一卷扔到地上,露出结实的身材,自从到私银做总裁,时间多了,胸肌腹肌都比以前炼得好,紧凑有型。
他向宝绽走过去,宝绽可能有点赧,往后退:“哥,快把衣服穿上……着凉了。”
匡正没应声,一步步,一直把他堵到墙边:“看着我。”
宝绽没抬头。
匡正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主动挂的,宝绽这种“你不来我就缩着,你来了我就害羞”的类型他没交往过,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他尽量装得像个人,揉了揉宝绽的头发:“你这样搞得我像个老流氓。”
宝绽贴着墙,仍然不说话。
也许是小先生的突然出现,也许是积压了太久的耐性终于磨光,匡正喘着粗气,大手隔着衬衫,一把握住宝绽的肋骨,宝绽整个人跳了一下,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哥,干什么……”
“是谁说的,”匡正靠上去,贴着他的耳朵,“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只有我一个。”
宝绽的脸涨红了,他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没有别人,除了匡正不会再跟人好,不是就愿意跟他做这种……过头的事。
“看一看,”匡正黏糊糊的,用鼻尖蹭他的头发,“看一看总行吧?”
嘴唇抿紧了又松开,宝绽终于说:“又不是……没看过。”
气氛正好,匡正没以为他指的是平时洗澡换衣服,笑起来:“你知道我偷看?”他捏了捏掌心细瘦的肋骨,“装睡?”
宝绽倏地抬起头,吃惊地瞪着他:“什、什么时候!”
匡正恨不得就这么把他扒了,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也算“老夫老妻”了,反正弄疼了弄哭了,完事宝绽也会原谅他,“你就不想吗,嗯?”他揪住宝绽的衬衫,想往上掀,“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
“哥!”宝绽摁着他的手背,有种羞耻的慌乱,“男的和男的……没办法……”
匡正被他撩得浑身冒火,宝绽越不让,他越想豁出去干缺德事:“谁跟你说男的和男的没办法?”
他胡乱地亲宝绽的脸,亲得宝绽眨着睫毛睁不开眼,缩着脖子小声说:“男的没有……那个……”
匡正确实是个老流氓,宝绽那么懵懂、那么保守、甚至有点可笑地说出这句话,他居然沸腾了,他有过很多女人,男人这是第一个,原来他觉得同性恋没什么搞头,但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一种倒错的快感,一种强烈的x冲动。
“要是能呢,”匡正攥着他的手腕问,“你让不让?”
宝绽茫然地看着他。
匡正催促:“让不让?”
宝绽其实不是很清楚让什么不让什么,只是尽量想满足他:“慢、慢一点,哥,”他央求似的,“你太快了……我跟不上。”
快吗?一起住了大半年,连脖子以下都没见全过,匡正觉得窝囊,过去都是他把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上,现在却被一个唱戏的男孩耍得团团转,这是报应?
“什么时候……”匡正咽下唾沫,“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他错了,这些话根本不应该问宝绽,因为宝绽没有答案,认识匡正之前,他连接吻是什么滋味都不清楚:“我……很快就……”
“我要具体日期。”匡正不容他敷衍。
“明年……”
“太慢了。”
“春、春节,”宝绽嗫嚅,“正月里。”
春节还有不到十天,匡正不相信,望进他的眼睛:“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宝绽露出高中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千难万难,点了点头。
不,他根本不知道,匡正想象得出来,他脑子里就是他们哥俩一个装男的一个装女的,脱了衣服在床上抱着,过家家似的爱抚。
行吧,爱上这样的人,匡正只有认了:“好,春节。”
宝绽眼前是他明晃晃的胸肌,别过头:“去把衣服穿上。”
匡正规规矩矩转身,去沙发上找衣服,背后宝绽跟过来:“哥。”
“嗯?”匡正套上老头衫。
“你觉得……如意洲能不能走歌手的路?”
歌手?匡正不解地扭过头。
“像那些偶像,男团女团的,”这个想法虽然大胆,但宝绽觉得最有效,“如意洲也上电视,参加节目,那样就有更多的人知道京剧、了解京剧了。”
唱京剧的……偶像团体?匡正不了解娱乐行业,但他记得过去有过民乐女团,凭宝绽和应笑侬、时阔亭的颜值,做个京剧男团似乎也不是难事,只是……宝绽在如意洲的小舞台上被人多看两眼他都不痛快,要是在大荧幕、在微博知乎上被无数人追捧,甚至拉踩撕逼,他受不了。
“哥?”
“宝儿,”像匡正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要阻止心爱的人走这条路,就要帮他选一条别的路,还要给他铺好,“咱们不如成立个基金会吧,以基金会的名义做杂志、搞宣传讲座,一样可以弘扬京剧。”
杂志、讲座,宝绽摇头:“这些都需要钱的。”
“基金会可以盈利,”匡正告诉他,“宜家就是由基金会控制的集团公司,实际掌控者号称不赚一分钱,而且大部分收入还免税。”
宝绽不懂这些高深的概念,没搭腔。
“如果成立了基金会,”匡正握住他的肩膀,和他四目相对,“你不光可以弘扬京剧,还可以资助其他的‘如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