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依依听他这样説,很难控制自己不冷笑出声:“没想在我们直接插一脚......那你就不该説那些奇怪的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紧盯着杨含景:“你説你喜欢秦非,难道你当时也……”
杨含景听到秦菲这个名字,习惯性地犯怂。他略有躲避的眼神被筱依依捕捉到了,她指着杨含景的脸,气到话都抖了:“你......杨含景!你真可以!徐夜有你这种朋友真是倒了血霉!”
杨含景梗着脖子反驳:“我怎么了!不是我导致他们俩分的手!当时秦非估计早就想离开徐夜了,只不过……”
筱依依:“祇不过什么?!”
杨含景说不出话。
不过已经够了,筱依依也不想知道细节。杨含景的路数,无非就是趁人之危,白捡便宜。想到杨含景做这些事背后对徐夜此等卑鄙的心思,并且类似的事他还不止做过一次,筱依依顿觉恶寒。
她愤然起身:“你真是人渣!人渣!!杨含景,你有廉耻心吗?!愿意被你上的女生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就非得惦记徐夜的呢?!”
——六年前筱依依在杨含景的panamera上用钥匙刻的“人渣”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了。
且不説那是他最喜欢的一辆用来通勤的车,且不説他开去修理厂的一路,以及到了修理厂之后遭到了多少嘲笑;他杨含景这辈子没被人駡过“人渣”这种话。做朋友他义气大方,做生意他地道诚信,做情人他重情阔绰,即使偶尔有人看不惯他吊儿郎当一帆风顺,也从未有人如此骂过他,尤其是当着他的面这样羞辱。
人渣,杨含景纳闷了,自己怎么就是人渣了?
他越想越气,脱口而出:“我他妈不就是睡了你两次,至于你把我说成这样?!筱依依,你自己又是什么货色!当年趁徐夜暑假回老家的时候,难道你没有背着他偷吃?你不会忘了吧,我可还记得你脖子上的吻痕遮都遮不住!还有前几天你叫我帮你约徐夜,难道你们真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昨天又是谁浪叫着让我射在里面的?!筱依依,你自己放荡,别什么都往男人头上怪!”
筱依依懵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杨含景,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杨含景竟敢这么说她,一字一句,凌迟一般刮开她的胸膛,用的刀子还是钝的,每一刀都扯着皮,刮着肉,让她痛得想要去死。
放荡。
这个词在离开筱依依八九年之后,又被另一个人烙在她身上了。
偏偏杨含景说的,她没法反驳。
筱依依几乎快没力气站着了。她攥紧了拳头,紧咬着嘴唇,强撑自己站着,但浑身都在颤抖。
杨含景一向口无遮拦,说出口的时候贪图一时痛快,说完了之后就后悔了。他看筱依依气得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说重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说的也都是实话,又没说错,于是没吭声。
筱依依抬起手,指着杨含景,却无话可说,她抬着的手却没放下去,在悬了几十秒之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杨含景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啪”,他原本垂着眼,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筱依依还抬着手,又是一巴掌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上去。
杨含景愣了一下,看着筱依依紧接着第叁个巴掌又落要在她自己的右脸颊,他一个箭步衝过去拉住她的手,怒道:“你犯什么神经!”
筱依依的右脸明显的红肿了,她下的也是狠手。被杨含景拉住了右手,她想也不想抬起左手又抽了自己左脸一巴掌。
杨含景听着她打脸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脸皮也跟着疼,他赶忙攥住她另一隻手,又气又心疼,又怕再刺激到她,声音都放轻了:“依依,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筱依依此时此刻两边脸都红了,却没什么表情,她只是说:“你有什么错?你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之前没意识到我放荡而已。”
杨含景:“我真错了,我没权力这么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筱依依:“我贱,我打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点,别自认为是什么贞洁烈女,被人笑话。”
杨含景都恨不得扇自己耳光谢罪了,他説:“你别这样依依,你脸都肿了,不好看了。”
筱依依冷笑:“我巴不得你看我丑陋无比,离我远点!”
杨含景不松手,筱依依使劲甩开他:“把我的衣服给我,我要走。”
杨含景求她:“依依,你再留一会,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我这去给你洗衣服,烘乾只要一小时,你再等等,求你了。”
一小时之后,筱依依换上了昨晚她穿来的黑色连衣裙。杨含景知道,还是留不住她了。
本来杨含景没想到会这样,他还想着等中午带筱依依出去吃个饭,甚至下午看个电影来着。
可是现在筱依依却固执地肿着脸,未施粉黛,一张脸满是倦容,执意要走。杨含景无可奈何,只得开了家门。
站在门口,筱依依对杨含景説:“那几个耳光,是我还给你的。曾经我扇你那一巴掌,你帮我那几次,我都还给你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