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还行,我、我没想到你在这儿上班。”她笑着应了句。

这时11床的老公咦了声,疑惑道:“二弟妹,你跟舒医生认识啊?”

卫荣啊了声,舒檀也点点头,然后示意她出去外面说话,“别吵着你嫂子休息。”

晚饭时间,病房外的走廊上不时有病人或家属经过,看见舒檀都笑着问声好,她也朝对方笑笑,问句吃了没。

又转头去看卫荣,略带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半晌笑道:“看你气色还不错,现在是......”

她顿了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我五一才听我妈说起你跟鑫文哥的事,对不住。”

卫荣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不关你事,是舒鑫文的错,他不是人,不过我已脱离苦海了。”

舒檀嗯了声,点点头,问答:“那你现在怎么样?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他们家......对你好不好?”

她们也不是多熟,更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曾经是名义上的姑嫂,舒檀觉得自己该问问,要是有难处,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但卫荣嗯了声,“挺好的,我去年底结的婚,去果园摘果子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果园主,就是年纪比我大几岁,别的都好,能挣钱,也不打人,前头老婆生病走了,有个十岁的儿子,也还算听话,不操心。”

舒檀知道或许生活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但后妈再难当,也好过在舒家挨打不是。

她听了之后就点点头,发觉跟她也没有什么旧好叙,于是道:“我得下班了,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我就在这里上班,你可以来找我。”

舒檀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个本子,撕下一张纸,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

卫荣接过,哎了声,又送了她一段路,眼看着要走到病区门口了,这才停下。

因为这个插曲,舒檀回到家时更加怏怏的了,厉宁述出来喂猫,看见她的脸色,随口问了句:“怎么,还在为那个发愁?慢慢来吧,一个一个地查,再不行你明天重新给她查一遍体,看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说着将猫饭碗放到窗台上,敲了两下,老黑跟小白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埋头苦吃。

看老黑吃得快,厉宁述伸手扒拉了它一把,回头对舒檀道:“看来得给它买个慢食碗,老是吃这么快,早晚要出事,前几天还听杨大可说他家的蓝猫就是吃太快,吃完没多久就吐粉红色泡沫,去医院一查,急性胰腺炎。”

舒檀吓一跳,“......粉色泡沫?”

厉宁述嗯了声,“我刚听到还以为是心衰。”

“......呃、我也是。”舒檀笑了一下,因为各种原因引起的左心衰竭导致的急性肺水肿患者,会咯吐粉红色泡沫状痰。

厉宁述摸了摸老黑,“所以说吃饭快不好对吧,老黑妈妈?”

“呵呵......呵呵 呵......”舒檀闻言立即干笑,强行转移话题道,“你猜我今天在医院见到谁了?”

厉宁述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她,“谁?”

“......我前头大堂嫂。”舒檀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憋了一会儿,整理好事情来龙去脉,这才开口往下说,“我爸当年考到了a市,我大伯二伯一个在老家乡下,二伯跟装修队去了深市,各家日子其实都过得还行,不过我跟他们都没太多来往,不怎么熟,我大堂哥什么人我也就听说,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会,但也没听说特别特别出格的。”

“他头婚的时候我还在读书,刚好腊月里寒假,我就去吃席,就那回见过我前头大嫂,人小个子,挺瘦的,看起来怎么说呢......很年轻,小孩儿一样,我当时挺想不通她怎么就看上我大堂哥了......”

她说着话,厉宁述在她旁边坐下,倒了杯凉白开递给她。

舒檀接过来抿了口,“五一的时候我妈他们不是过来么,聊天的时候说要回乡下吃大堂哥的结婚酒,我说不是早结婚了么,怎么还办酒?我妈就说,现在这个是二婚的,前头那个离了,把孩子都带走了。”

“我就问,我说为什么离了啊,我妈说,是被打走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这毛病......刚才下班我去看11床,见着她家亲戚,一时没认出来,开口说话了我才记起来是谁......”

她将卫荣的现状告诉厉宁述,又唏嘘地叹口气,“你说......要是没有我哥,她是不是就能过得更好点?真是平白耽搁人。”

“可能跟你哥这段就是她命里注定要经过的劫数?”厉宁述歪了一下头,又安慰她道,“你也别多想,各人有各命,至少她现在多少也算苦尽甘来了。”

舒檀撇撇嘴,又叹口气,往他身上赖过去,“做女人真难,怎么就没听说男人被家暴?”

“男女力量悬殊,而且女人更容易心软,很多原因吧,我也说不好。”厉宁述笑着摸摸她头发,“也可能是......男人不好意思说出去?”

舒檀刚想说什么,他就问:“我做了酸汤浸鳕鱼,用了酸菜、番茄,还加了胡椒粉,吃起来酸爽开胃,你肚子不饿吗?”

舒檀一听立刻起身拽他,“你别说了,快开饭!”

鳕鱼本来就刺少,厉宁述还特地将鱼肉起出,鱼骨煎过了一起用来熬汤,汤味更加香浓,喝一口酸汤开胃,吃起饭来俨然第二个老黑,边吃边笑:“咱们可真是一家人,吃的都是鳕鱼。”

厉宁述听了白她一眼,“明天我去买慢食盆,给你也买一个?”

舒檀立刻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转天11床去做ct,因为是开了急查,去了就能做,结果也很快出来了,等结果一出来,舒檀第一时间就跟张璇汇报。

张璇捏着听诊器,收起手机, “正好,我联系了感染科程主任和icu的徐主任,你再叫一下肾内的李主任,我们会诊一下,这个患者的情况已经开始变坏了,今天早上复查的血红蛋白是多少?”

“85g。”舒檀应道,“之前她还有110g。”

“你看,已经贫血了,一方面可能是跟原发疾病有关,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是这段时间折腾出来的,天天抽血,还吃不好睡不好,牛都顶不住。”张璇揉揉额头叹口气,又摆摆手,“准备一下病历资料。”

舒檀应了声好,回办公室去,先吩咐封睿打印病历,然后亲自给肾内科的李主任打电话,简略介绍了一下病情,李主任道:“你们这个病人我知道了,现在就上去。”

等一切准备就绪,几位大佬都来了,会议室里大家坐在一起,先听舒檀汇报病史,“患者汪玉飞,女,47岁......”

等她将一匹布那么长的复杂病史汇报完,会议室里有些安静下来,各位大佬都看着检查资料沉默不语。

直到孟主任开口:“老程,你什么意见,老徐你呢?老李你也说说。”

沉默被打破之后会议室热闹起来,各位大佬开始各抒己见,感染科的程主任重点关注患者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发热,肾内的李主任更关注肾损伤,icu的徐主任则是盯着患者现在的全身各脏器功能说下一步搞不好就要转他们那里去了,张璇跟孟主任的重点不用说,肯定是患者的肺部。

大家都说了很多,也给了好几个方向,但始终没有一个方向能够说服所有人。

最后感染科的程主任道:“这样吧,咱们回归患者本身,再仔细查体和问诊,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怎么样?我总觉得肯定还有什么漏了。”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大家都同意,于是一队大佬又浩浩荡荡地区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