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将人安抚了,却不想那袁氏听了却是忽而一阵气结,只咬牙切齿的对秦老爷道着:“好啊,赶情女儿打我肚子里出来的,便是我一个人的女儿,我这都急得夜夜不能入睡了,老爷倒好,尽在这说些有的没的风凉话,什么叫做慢慢选,若是再不紧着瞧着,怕是你女儿得留在你们老秦家留上一辈子呢”
秦老爷却没想自个竟然好心办了坏事儿,平白受了这一遭埋汰,且这些日子明理暗里,有意无意的也受了不少气了,便是脾性再好的人也勉不了有些恼。
秦老爷只深吸了一口气,道着:“便是养楼儿一辈子,我也乐意——”
说着只别过了脸,不再搭理袁氏。
袁氏方才话语不假思索的冒出,原也是有些悔意,这会儿见秦老爷扭过身子背对着不理她了,只朝着他的后脑努了努嘴。
半晌,终是缓缓地移了过去,只将脑袋靠在了秦老爷的肩上,轻声的唤了声:“老爷——”
声音细细柔柔。
秦老爷听了心中的不满早已去了大半,又见袁氏过来拉他的过,只有些委屈的道着:“我原以为与颜家的亲事终归是跑不了的,楼儿总归是由着他们瞧着长大的,尽管传得如何不堪,但是咱们楼儿品行如何,别人兴许不知,但他们颜家总不至于不知罢,这两年颜家的态度虽有些犹豫,但终归未曾明晃晃的推拒啊,且咱们两家口头上差不多也已经定好了,就差了那一纸婚书了,现如今这颜家冷不丁的便攀上了高枝了,一边吊着咱们这头,另一边却堂而皇之上赶着去攀交权贵,这不是欺人太甚了么?若是无意,早早挑明便是了,何苦生生误了咱们楼儿呀”
袁氏心里这会儿可谓是恨死那颜家了。
秦老爷听了,只转过身来,拥着袁氏的身子,忽而叹了一口气儿道着:“颜兄在这知州的任上也已有十多年了,政绩历来算作优良,且在京城又有孟侍郎做靠山,他日这太守一职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有一日我与颜兄吃酒时,无意间听他提及,嫂夫人的意思约莫是想托些关系将颜兄调回京城的。”
袁氏听了不由坐直了身子,一脸诧异的看着秦老爷,道着:“当真?”
秦老爷点了点头道着:“颜兄那日兴致上头,多说了两句,怕是有这个意思吧,你想想,邵霆那孩子现如今已在兵部任职,虽现如今兴许只算作个跑腿的,但有孟侍郎作保,将来保不齐是个有作为的,且这下锦儿又嫁到了京城,他们颜家如何不想调回去?既是为了邵霆那孩子的前程,又为了颜兄将来的仕途,颜家现如今想攀上福建巡抚提督陆家,也是情有可原了”
袁氏听了却是恼恨道:“是啊,当真是个十全十美的盘算,与他们颜家的前程相比,咱们楼儿又算得了什么了”
袁氏嘴上这般说着,然见颜家与那陆家到底还尚未成事儿,原本心里头还剩最后一丝祈盼,这会儿到底是实打实的烟消云散了
不是那陆家,怕也还有别家,终归不是他们秦家呢。
终归是有些可惜啊
秦老爷见袁氏神色黯淡,搂着袁氏,思索了片刻,只忽而道着:“我明日便到老师那里去拜访一趟,老师声望颇高,他的门下该有不少品学兼优的读书人,那些读书人虽以寒门弟子偏多,但莫欺少年穷,只要是个可造之材,又何愁没有出头之日呢?”
袁氏听了,眼睛顿时一亮。
对啊,她只将目光局限在了这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上,诸不知,无论是秦老爷,还是知州颜大人,哪个又不是因着那支笔杆子走到这一步的呢?
这般想来,袁氏只觉得顿时豁然开朗,心中的郁气瞬间发散开了,不由紧紧的搂着秦老爷,语气柔柔的道着:“还是老爷有法子?”
秦老爷却是哼了一声,斜眼看着袁氏道着:“这下,楼儿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了罢”
袁氏忙不迭点头,笑的十分谄媚顺从:“自然不是,妾一个人如何生得了,自然皆是老爷的功劳”
秦老爷听了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不过片刻,再一次看向袁氏时,面上忽而涌现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