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着小姑娘唇角的两个笑涡,越发觉得这姑娘又甜又美,拍着她的手道;“你父母都已谢过了,他是你祖父的学生,区区这件小事哪能让你们一直谢来谢去的,太抬举他了。”
曲氏闻言笑了,道:“国公夫人此言差矣,陆三公子本就是少年英才。”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秦氏稍稍谦虚了几句,便看着小沙弥带着曲氏走进了禅室,又在心中感叹了一番舒家小六娘的美貌,才想起自己刚刚想问的事情居然就这样错过了。
下山路上,秦氏坐在马车中一面想着方丈说的“喜事连连”一面又想起舒家小六娘笑起来乖巧的样子,不由遗憾的叹了声,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否则以儿子的长相,她的女儿定也是顶顶美的。
陆砚驾马跟在车旁,习武之人,耳力过人,听到母亲在车内长吁短叹,以为今日到方丈处所求不成,想到都是为了自己,便开口宽慰了几句,却不想,窗口帘子被掀起,秦氏直直问道:“你可曾见过舒家的小娘子?”
陆砚一怔,下意识的摇了下头:“不曾……”
秦氏一顿,盯着他看了会儿,道:“我见了,娘从未见过像小六娘子那般如花似玉的人儿,咱们两家门口也相当,你与她……虽不如她相貌好,但男才女貌倒也无妨,母亲替你求娶舒小娘子如何?”
陆砚握着马缰的手一紧,诧异的看向秦氏:“母亲为何突然这样讲?”难道只是因为舒家小娘子貌美?他瞅了眼靠这车壁的秦氏,目光闪了闪,舒小娘子确实美貌,只是他作为男人,尚未起求娶之心,难道母亲比自己还好美?
秦氏瞪了他一眼:“你向来对所有小娘子都淡淡的,凌家大娘子也算是清丽佳人,满身书香,而且她钟情于你这件事满京都都知晓,可你却也看不上,不知道你到底想寻个什么样的,这位舒小娘子,出身高贵,样貌倾城,若是你也不愿,为娘就真的不知道你还能心仪什么小娘子了。”
秦氏最后叹了声,没好气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儿子,黑色的斗篷披散在白色马背上,面如白玉,星眉剑目,端的时飒飒少年。秦氏看着看着,眼神便缓和下来,她的儿子这样优秀,妻子人选也确实要好好挑选。
秦氏见儿子不言语,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正准备放下帘子时,听到儿子道:“舒小娘子……只怕是已有婚约了……”他想到在那棵树下,她求了两个福袋,一个是给舒二郎君的,而另一个则是给崔家郎君,这位崔家郎君是谁,他都不用想,都晓得是清河崔家的嫡次子崔庭轩。
他与崔庭轩接触不多,出身南平两大文化世家的崔庭轩与舒孟驰关系颇好,之前也曾听闻两人是总角之交,这样想来,舒家的小娘子与崔庭轩只怕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世相当,又有情谊,互定婚约也不足为奇。
秦氏听到儿子回应,欣喜道:“若没有呢?舒家小娘子若没有婚约,你可愿意娘亲为你求娶?”
陆砚转头看着母亲,淡淡一笑:“都可,母亲喜欢便好。”
秦氏唰的一下将车帘甩下,气道:“又不是我娶妻,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若是你喜欢,哪怕我不喜,也会看你面子多包容几分,可是我喜欢,你不喜欢,娶回来岂不是误了人家小娘子!”
陆砚安静的听着母亲的责备,面色淡淡,也不知道这番话究竟是否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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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回到家后,便让乔娘子将从万云寺请回来刻着“六字箴言”的雷劈木牌挂在长宁内室之中,等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移除内室,放到另一间房内供奉。
长宁盯着被高高挂起的黑色木牌,突然觉得身心都安稳了许多。换下衣服,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去了舒孟骏的院子,舒孟骏正在抄写昨日未做完的功课,见她过来,连忙将笔塞进她手里道:“快快快,祖父归家要检查的,我还有这些没抄完,手都要断掉了,阿桐帮帮我。”
长宁冲着他皱了皱小鼻子,说着不帮,但还是乖乖坐下来开始抄写,舒孟骏见妹妹帮忙,长长舒出一口气,从盘内拿了一块点心,一掰两半,给自己嘴里塞了半块,又将剩下半块送到长宁唇边,长宁看着都觉得干,嫌弃的摇摇头,道:“我想喝水。”
舒孟骏也不劳动婢女,自己拿着壶给长宁满满倒了一杯放到她眼前,看着他如此殷勤的模样,长宁一边抄写一边道:“三哥,你可别忘了你在万云寺答应我的……”
舒孟骏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松开手道:“你悄声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的红珠、翠桃都是娘亲派来的,要是被他们听到传到娘亲耳朵里,你顶多挨顿骂,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长宁也连忙捂住嘴,警惕的看了看,看到屋内只有舒孟骏平日里最喜欢使唤的佳桃在,自己带来的阿珍与引兰都在外面,便放了心,拉着他的袖子道:“那你可不许反悔!否则我就告祖父说你要带我去盛阳楼!”
舒孟骏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切齿的看着示威的长宁,“你……你……居然倒打一耙!真是又懒又坏的阿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