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穆永强的姐姐叫穆永慧,叶皓东也是认识的,那是个挺漂亮的女孩,个子很高,一笑俩酒窝。

叶皓东揶揄的一捅保利刚低声道:“刚子,我记得你还没处过对象呢吧,永强的姐姐叫穆永慧,长的可漂亮了,现在可是你表现的机会,你先把弟弟救了,然后再通过这层关系认识姐姐,到时候穆永慧一感动,没准儿你小子就能混个女朋友啥的,哥们儿这个建议不是谁都给的,你要把握机会。”

保利刚脸色微红,闷声:“想让我出头,你是老板直接下命令就得了,废话那么多。”

叶皓东询问的眼神看着保利刚:“你不认识这小子?”

保利刚点点头。“这条街上什么样的无名鼠辈我都要认识,一天不干别的,净弹弄他们了。”这句话的声音很高,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长发青年咋呼的挺凶,却并不敢在这里立即动手收拾穆永强。保利刚说话这么横,他也没敢立即发作,他得罪不起这家台球室的老板。

第三十七章 走地狱之路把天堂留给朋友

台球室的老板叫赵光辉,早年跟着丁老四的老混混儿,以他的路子自然是知道叶皓东的,听说叶皓东一伙人在他这里跟人对上了,赶忙跑了出来。

叶皓东看见他过来,很给面子的点下头,递过一支烟,叫了声:“买卖不错,赵叔。”

赵光辉跟丁老四是结拜兄弟,丁大伟一直尊称他叔,叶皓东在酒桌上见过他两回,也就随着丁大伟这么叫上了。但赵光辉可不敢跟他拿大,忙双手接过烟,微笑着:“皓东你过来也不打个招呼,我给你安排个好的包房,何至于在外面遇上这招你不痛快的事儿。”

叶皓东一指长发青年:“您认识这小子?”

赵光辉挠挠头,介绍:“马老五的儿子文宇,我这当叔咋能不认识,这小子一直在报恩寺那边混,肯定不认识你,他要得罪你了,你就抽他,随便打,留口活气儿给我五哥传个香火就行。”

叶皓东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还是个家学渊源的混子,他回转头笑着看保利刚,一摊手:“得,大水冲了龙王庙,看来你是没机会表现了。”

赵光辉很机智的叫过马文宇:“蚊子,还不过来给你皓东哥赔礼道歉,告诉你多少回了,没事儿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儿,就你那点道行也敢一天到晚的瞎混,早晚遇上你惹不起的人办了你,今天幸亏是遇上的皓东跟我和你爸还有点香火情,换一个人家这身份的,就你那德性,最少也得要你根儿手指。”

叶皓东从老家伙口中听出点别的味道来,但并不在意,能在道上混出点名号的,哪一个不是有脾气的,这老大叔四十多了还在这提醒自己他是个不怕事儿的呢。

马文宇对叶皓东的名号是早有耳闻的,不过在他想来,像叶皓东那种级数的人物,都是玩在红绿蓝大酒店,吃在老城区独一处的,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么个小台球室里。哪成想,今天也是倒霉催的,居然让自己遇上了这位最近道上顶出名的人物。

“您就是皓东哥吧,我六叔没少跟我讲起您的事儿,我一直都想认识您呢,刚才真是太对不起了,今天是我装大了,请您随便教训。”

叶皓东:“有赵叔一句话,打你是不能了,不过有几句话必须跟你说说。”

马文宇:“您请说,我一定听您的。”

叶皓东:“道上混的走到这一步其实也不容易,面子是大伙给的,丢人却是自己丢的,朋友间凑一起相互讲个义气,遇上难处了互相扶持,有了发财的机会相互拉一把,这才是混的目的,指着靠打打杀杀闯下个恶名声,勾结一群狐朋狗友欺负良善调戏妇女,硬逼着人大姑娘搞对象,那不叫混混儿,那叫地痞无赖臭流氓,政府重点打击的对象,关到号子里也是臭狗屎一样不受待见。”

马文宇连连点头称是。

叶皓东的五个同学这时候已经石化。他们万万也想不到,当初的那个学习好爱说笑讲义气的叶皓东只离开校门两年多,就混到这种地步。

两个小时后,十九中高中部教学大楼顶部。

保利刚跟其他的几个人在操场上踢球,叶皓东跟穆永强二人坐在楼顶的边沿上,聊着天。

坐在修建在半山上的教学楼顶端,由近到远眺望,脚下是老工业区灰色的建筑群,远处炼钢厂的烟囱里冒着白烟,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压得很低,让人的情绪不自觉的低落。父母辈们在这座城市里流淌过青春的汗水,也在这座城市里留下了他们烙印,城市的性格影响着一代代钢城人,一代代钢城人又为这性格的延续注入新血液,三代人的努力,见证了老工业城市的曾经的辉煌。现在父母那一代人也开始逐渐老去,亦如这座昔日象征着华夏国钢铁精神的城市。新城区方向偶尔会传来爆破的声音,那里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着。新城区的崛起已成必然。父母辈们留下的烙印正在日渐消退,无论是城市还是城市里的人们,都正承受着改革带来的阵痛和改变。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这又是一个一程不变的时代,这是一个美好幸福的时代,这又是一个丑恶横行的时代,人们走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人们也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每个人都觉得,我们没有选择,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事实上我们能选择。坐在那里,面对着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若即若离的同学,叶皓东大发感慨,充满激情的问穆永强:“你的选择是什么?别问我的选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选择了那条通往地狱的路,但我是为了更多的人活在天堂里才做的那个选择,你呢?你作何选择?”

穆永强:“你说的话真深奥,不过我勉强能明白你的意思,我家只有我一个男孩,我有两个姐姐,未来,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想我会等着分配工作吧,我家里最近已经在张罗了。”

叶皓东:“下决心了?我不是为祸社会的暴力分子,跟我在一起,并不意味着就要成为违法乱纪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我还是在做正经生意的。”

穆永强坚定的摇头:“不,我还是想走自己的路,我不在乎将来有多大成就,我只想保护好我家人,跟着你,我担心有一天会连累他们。”

叶皓东怅惘,心情很复杂,有惋惜也有庆幸。

“也好,也许有一天我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了,至少还能来找你。”

穆永强:“到那天,我一定请你打台球吃烧烤。”

“一言为定!”

农俊婷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听着‘助理’虞枫汇报的这几天关于叶皓东的调查结果。最后满意的点点头:“要是这些都是事实的话,这家伙还真算是个人物。”

虞枫坐在农俊婷对面,很放松的伸个懒腰,又弯腰锤了锤小腿:“钱进在他关进少管所期间是那里的政委,肖文是他那次犯案后具体经手的办案民警,李腾宇是他打第一份工时的老板,这几个人的话应该可靠。”

农俊婷白了她一眼:“姐姐,看人不能只依靠耳朵,我交代你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虞枫嘴巴抿成一字,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终于叹口气:“哎~就偏偏你一肚子鬼心眼,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撤,搞这么多事,八字也还没一撇。”

农俊婷温柔的抚摸着肚子:“你肚子里才有鬼呢,我肚子里有宝宝。”

虞枫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未婚先产子小姐,你知道什么叫害羞吗?”

农俊婷:“我现在不知道,但以后会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像你爱上我哥那样,遇上一个心仪的男人,一看见他我的心就会小鹿乱撞,羞不能抑。”

虞枫:“那我就拜托你动作快点吧,我们单位头儿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给了我两个月的假,照你这么个找法,我这两个月婚假,全都得报销在你身上。”

农俊婷撇嘴:“我现在就放你回去,这俩月你就能跟我哥相聚了?瞅瞅你们俩那工作吧,夫妇俩有时候见了面都不见得敢相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演戏,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们俩在一起究竟有什么乐趣可言,你们又是怎么判断对方是否对自己有真情的?”

虞枫故作生气的:“你这张小嘴巴就一直这么恶毒下去吧你,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你懂什么,我们这叫血与火锻造出的革命情谊,真正爱上的时候,份外浪漫!”

农俊婷不屑:“浪漫个屁,两个背着任务浪迹天涯的人加上漫漫无绝期的等待还差不多,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嫁不出去也不耽误生儿子,就这一点你就拍马也比不上。”

虞枫栽倒:“你这彪悍的小姑子到底是何方妖孽所化?就冲你这样的性子,本嫂子今后再多一句嘴,就叫我出门遇上你老哥。”

叶皓东拎着一大堆东西来到江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