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了解方其朗有着极强的自尊,以及对方愿意向自己坦诚他的遭遇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谭鸣鸿还是忍住了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好奇心。
“会期刚好结束,赵临随后也会回去自己的选区,我准备让杜岩直接在那边行动,这样也可以最大程度地撇清他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你不用着急,杜岩说了他会想办法接近赵临,你就相信他吧。”谭鸣鸿稳稳地开着头,轻描淡写地安慰了方其朗一句。
方其朗并非不信任谭鸣鸿与杜岩的能力,只是赵临的事情一日不能解决,他的头顶就像悬了一柄剑,让他日夜不能安心。
“对了,修文那边没怀疑什么吧?”谭鸣鸿随口问道,他相信这也是方其朗为何如此焦虑的原因之一,一旦时间拖得久了,谁也不准后续会发展成什么样。
想到胤修文之前问自己内裤的事情,方其朗心中顿时一沉,虽说他当时找借口敷衍了过去,而胤修文看起来也并未过多怀疑,可他毕竟利用了胤修文对自己一贯的信任,这在伴侣之间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更是令自己感到耻辱的行径。
“他应该还没怀疑我……修文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一直很相信我,也很听话。”方其朗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愧疚,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去面对这个令他痛苦不堪的世界,等一切过去了,他一定会好好补偿胤修文,不管对方要什么,自己都会努力满足他。
“也只好如此了。”说心里话,谭鸣鸿实在有些同情胤修文,对方是那样无辜,本不该承受这样的伤害,即便方其朗也是受害者,可胤修文终究什么也没做错。
“你真的不打算和修文坦白这件事吗?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他应该会原谅你的。”谭鸣鸿犹豫了一下,还是试图性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一件事情的复杂化往往不在于坦诚,而在于隐瞒。
方其朗疲惫地仰起了头,他双唇紧抿,好一会儿都不愿出声。
“可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如果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决好这件事,又何必要让他与我一起痛苦。鸣鸿,难道你作为alpha能毫无芥蒂地对凌非坦白你被其他的omega非法侵犯了吗?”
谭鸣鸿笑了起来:“我肯定不会啊,因为我猜他不会相信我的鬼话,毕竟,我又没有你这种自律克制的禁欲人设。他多半以为我是在为自己出轨找借口吧。但是你不同,修文那么信任你,又那么爱你。”
“那么爱我……”方其朗喃喃自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往日与胤修文相处的片段,那些他曾不以为意的点点滴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早餐三件套:煎蛋,吐司,沙拉;每一条被对方手洗干净的内裤;每一套整理得规规矩矩的西服与配饰……以及配合自己只在敏感期向自己求欢的隐忍,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来自胤修文对自己的爱意。
但正是因为胤修文深爱着自己,自己又怎么忍心再让他受到伤害?
“所以,我不想再伤害他。应该付出代价的人是那个淫荡无耻的赵临,不该是修文。”方其朗目光苦涩地笑了笑,他高估了赵临的人性,所以才会在对方面前败得如此彻底。
谭鸣鸿就知道这场劝说注定徒劳无果,他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对方其朗说些什么,对方虽说不想伤害胤修文,可伴侣之间除了必要的生理性满足行为之外,相互扶持、相互关爱才是永恒的主题,如果日后胤修文知道方其朗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未必会如对方想的那样继续隐忍下去。
胤修文会把煎蛋拍在方其朗脸上吗?谭鸣鸿坏心眼地发现自己竟有点忍不住期待那一幕,能给方其朗深刻教训的人,除了枕边人之外,其他人或许难以改变过于固执阴郁的alpha。
“快去带修文出来吧,虽说鸡尾酒会可以迟到一会儿,可是总不能来得比总统还晚吧。”谭鸣鸿将车停在了方其朗家门口,转头提醒了对方一句。
方其朗随即开门下车,他用指纹打开了院子的大门之后,径直朝房门紧闭的平层别墅走去,从客厅的全景落地窗看进去,胤修文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出现在客厅。不过方其朗并未多想,他打开房门,换上拖鞋之后,目光随即投向了卧室的玄关处,他一边留意着那只屎臭掉毛猫是否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一边开始搜寻胤修文的所在。
方其朗脱下今天要换下来的外套放在了沙发上,随着他逐渐靠近卧室玄关处,一股浓郁的铃兰气息令他不觉一怔,那是属于他的omega的信息素,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虽说在家里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求胤修文使用信息素缓释剂,可对方一般也不会故意散发出这么浓郁的气息来撩拨自己,除非……是对方的敏感期到了。
方其朗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看了眼,今天才是10号,而胤修文的敏感期一般在11号早上才会来到。
所以,这是对方的敏感期稍微提前了一点吗?
“修文?”方其朗微微皱起了眉,他叫了一声胤修文的名字,却仍没有看到对方主动从屋里出来。
对胤修文的担心让方其朗最终走到了对方卧室门口,自己的卧室就在胤修文的房间对面,此刻正房门大开。
方其朗轻轻敲了敲胤修文的房门,即便是自己伴侣的房间,他也从不会不请自入。
“修文?你在里面吗?”方其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他更加不安。
方其朗随即握住了门把手,只不过在推开门之前,他还是礼貌性地告知了屋内人一声:“修文,我进来了。”
第52章 精致的alpha
“唔……”卧室内过于浓郁的铃兰气息让方其朗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在他大口吸入胤修文的omega信息素这一瞬间,作为胤修文的标记者,他体内的激素自然也开始产生了回应性的波动。不过,很快方其朗就强行控制住了自己即将溢出的alpha信息素,然后目光冷冷地搜寻着看上去有些凌乱的卧室。
墙角是那只屎臭猫的地盘,而床上,桌边也没有胤修文的身影。
方其朗正要往浴室走去看看时,他的背后响起了胤修文那平和声音。
“其朗,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刚在置衣间找礼服,没注意到。”胤修文的手里拿着一会儿要去参加鸡尾酒会的小礼服站在床边,虽然他的衣服没有方其朗多,但是置衣间的大小和位置却和对方的卧室是一样的配置,都隐藏在右侧墙面上那扇推拉柜门之后。
“你的信息素怎么这么浓?是敏感期来了吗?”方其朗快步上前,他一反常态地紧紧抓住了胤修文的肩,仔细地审视着对方那张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的脸。
胤修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我也说不清……好像是有点不太舒服。我原本打算换好衣服再喷缓释剂的。”
“不舒服就不要硬撑。”方其朗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对方的情况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糟糕。
“我现在好多了,没事的。”胤修文微笑了起来,他不想让方其朗为自己过多担心,而实际上仍留在他腔体中的人工结的确给了他很好的抚慰,只是他不确定这样的抚慰还能持续多久,因为方其朗的突然回来,他不得不在自己尚未发泄之前便中断了人工结在自己腔体内肆意的“舞蹈”,尽管只是一会儿工夫,他又开始感到了那种令人心痒难搔的欲望与空虚感。
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平稳,不到敏感期不会轻易开口恳求方其朗标记的胤修文鼓起勇气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不过,其朗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一个临时标记。我怕到时候我在酒宴上会失态……”
别人固然闻不到了方其朗身上那股被缓释剂所掩盖的楠木信息素,可是胤修文作为被标记者,却总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丈夫身上的味道,在敏感期期间,omega仅仅只是嗅到自己丈夫的信息素气息就会难以自持、身体极度渴求标记,而在没有丈夫的信息素安抚时,他们的身体甚至不会拒绝其他的alpha安抚。
所以,一旦要去到alpha环绕的公共场合,胤修文必须优先得到方其朗的标记,至少是临时标记。
方其朗抬手摸了摸胤修文的后颈,他往日总是肆无忌惮地在对方的腺体处留下宣告着所有权的咬痕,可现在,他的脑海却不断地涌出了赵临低下头故意给自己看他脖子后临时标记的画面,他感到恶心,他感到愤怒。
“不可以吗?”胤修文久久没等到方其朗的回应,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失望,他甚至想难道是因为今晚的酒会特别重要,所以方其朗才不愿为自己留下往日惯有的临时标记,以免在场的新闻媒体察觉后借机抨击他对待omega的粗鲁与霸道。
但是……自己明明就很喜欢被这样对待,能被自己所爱的alpha标记占有,那对于omega而言,为什么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然可以。”方其朗回过神来,胤修文目中的失望让他内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一把将胤修文搂在怀里,却仍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低下头,轻轻地咬住了对方的腺体处,之前的齿印已经变得很淡了,而他们的爱情就像这齿印,在一次次的标记中逐渐变深。
瞬间的刺痛,接着是alpha信息素的灌入,胤修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声呻吟,再加上那枚仍在以最低频率震动的人工结,他几乎整个人都要软倒在方其朗的身上了。
“怎么了?弄痛你了吗,修文?”方其朗急忙一把搀住胤修文,扶着对方坐了下来。
额头上不断有汗液渗出的胤修文摇摇头,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这又带着一丝狡黠笑意地看向了为自己担忧的方其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