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畹不禁斜睨了他一眼道:
“你会撑船,不会翻了船吧”
紫安哭笑不得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忘了,小时候在平安城,那次不是我撑船的”
蕙畹不禁一愣道:
“是啊!我却忘了,那时还笑话你是个船夫来着”
紫安瞪了她一眼道:
“就你这丫头没心没肺,后来听说你去了,我哪日里不是把咱们间的点点滴滴在心里过一遍,那几年我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蕙畹不禁抬头,见他仿佛沉寂在过去的日子里,整个人竟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于是伸手紧紧握了握他的手道:
“紫安哥哥,我好好的站在这里,不用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如今我在,就在你的身边,而且保证不会再离开”
紫安这才顿时回神,低头看着她,月色下笑颜如花,心里不禁回转过来,是啊!些日子早就过去,如今她就在自己身边,想到此,不禁释然一笑。
京城的平安王府比平安城里要大一些,府里引了活水,形成一个不小的人工湖,紫安命下人备了酒菜放在食盒中,两人上了湖畔的小舟,紫安拿起撑杆,一撑,小船平稳的向湖心荡起,湖心建了一个小巧的湖心岛,四周没种荷花,而是植了许多芦苇,正值秋季,芦苇抽穗,开了洁白的芦花,远远看去,月色下的芦花,竟如一片晶莹的细雪一般,在夜风中层层拂动,美丽非常。
他们并没有上湖心岛,紫安只把船泊在了芦苇荡中隐了起来,把舱中的软垫拿了出来,两人在船头席地而坐,抬头是皎皎的明月,低头是清浅的碧波,两侧是层层密密的芦花,这个夜晚如诗境一般美丽。
紫安从食盒里那出一个透明的琉璃长颈酒瓶,和两个琉璃高足杯,蕙畹不禁拿起细细看了看道:
“这个倒有趣,那里得来的”
紫安把食盒中的小菜放在船头笑道:
“那日我去你三舅的那个洋铺子里去寻鱼缸,瞧见这个,于是一并买了回来,你三舅又送了我一壶酒,喏!就是这个,说是那个约翰带来的葡萄酒,倒在这个杯子里才有趣,刚刚我想起来,遂让他们寻了出来”
蕙畹不禁笑道:
“你说这个里面是葡萄酒”
紫安点点头:
“我却还不曾尝过,你三舅说不比咱们的酒有力,清甜的很,如果子露一般,想来你喝些也不妨事”
说着扒开木塞子,一阵酒香氤氲开来,紫安给两人都斟满,蕙畹端起来细瞧,映着月色,真真漂亮,红艳艳的仿佛最上等剔透的红宝石一般,不禁勾起了蕙畹对现代的一些遥想,遂浅浅抿了一口,醇香甘甜,适口的很,故很快一杯酒就喝光了,紫安瞥了她一眼,心道这个酒倒是对她的脾胃,但是知道她一向不胜酒力,遂在她喝了第二杯后,就拿开来道:
“不可多饮”
蕙畹正觉得自己今日酒量奇好,兴致也提了起来,不妨被他打断,遂嘟嘟嘴道:
“这酒左右像果露一般,有甚要紧”
紫安却把整个酒壶拿过来放到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
“回头成了亲,只你我两个,你喝多少,我都不拦你,可是今日大好的月色,且一会儿还要送你回府,你喝醉了,我可如何交代”
蕙畹不禁哧一声笑道:
“我道你真真已经修炼的脸皮厚的很了呢,原来也晓得爱惜脸面,打量我不知道,你今晚拿了这酒出来,心里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紫安不禁嘿嘿笑了,所幸身子移了过去,贴在她身边而坐,伸手揽住她的身子,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你即知道还喝,若是醉了,岂不更中了我的计。”
声音越来越轻,终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