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放松下来,才会觉得累,应飞声就是这样,他现在只觉得,浑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在喊疼,身子摇摇晃晃,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应飞声强撑着走了一段路,认准了方向,回到了小木屋,他没有停留,直接迈进了瘴气阵法中,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终于,他强撑到了极限,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应飞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强撑着坐起身,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风殇。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风殇正在旁边收拾着包裹里的瓶瓶罐罐,一听见声音连忙回过头,“你终于醒了!这里看不到天色,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大概昏迷了一天左右的样子。”
“那就好。”应飞声微微松了口气,他就怕耽误太久时间,京城里的事,他之前也是知道的,好多还得等他回去处理。
“还好?你当时怎么突然跟我分开了,还弄了一身伤回来?”风殇忍不住质问道,他现在想起那时看到,应飞声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些后怕。
他的整个后背的肉全都绽开了,就跟被什么东西抽开的一般,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就算了,帮他清理伤口时才发现,他所有的伤口里还全是沙子,石子,甚至还有植物的倒刺。
风殇也受过不少伤,但他自认,若是他的伤势跟应飞声一样,绝对撑不下来。
因为当时的应飞声,内力全失,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到底是不如应飞声,这一刻风殇彻底佩服起,这个跟他一般大的少年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是好事,我找到了不死草。”应飞声没有详细多说,直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将不死草拿了出来。
这下连风殇也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了,一把接过,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你能肯定这是不死草么?如果真的是,那我们这一趟也算圆满了。”
“嗯,应该是。”应飞声点了点头,眼中也有着满意之色。
跟黎清清分开也有这么多天了,她现在在干什么?黎清音大婚她有没有捣乱?
这般想着,应飞声想要回去的心情,更是开始迫不及待起来。
那应飞声想着的黎清清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坐牢。
黎清清很清楚,余海他们去方凌寺询问不过就是半天的事,偏偏这都两三天了,余海还是没有把她放出去。
很显然,这算是还对她有所怀疑。
黎清清也不心急,反正这大牢里,不缺吃喝,也不脏乱,她住的还算舒服,整个人惬意的不行。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卫兵走到了牢房门前,打开了锁,“你可以走了。”
黎清清往两人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想见的人,“余将军不来送送我么?”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理会黎清清的问话,带着她就往外走。
黎清清也不在乎,她就是问问,那位余将军她可是很想跟他多交流交流的。
直到被送出了大牢,两个卫兵都没有再理过她。
黎清清走在街道上,此刻的街道到处白茫茫一片,她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个脚印,看着来往的行人,黎清清的心里莫名有些神采飞扬,下雪了呢。
她忍不住伸出手掌,一丝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她手心,那凉意一瞬间从手心传到心脏,黎清清打了个哆嗦,手心的雪花也融化成了水。
“嗯,下雪虽然好,我这破身子可受不住,真是冷啊!”黎清清紧了紧衣裳,朝着风来客栈走去。
她现在已经和丞相府脱离了关系,也在众人面前说出了那种话,自然是不能再回丞相府了。
黎清清也相信,青萝听到消息,肯定会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好,搬出来的。
还没到风来客栈,黎清清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一辆马车,一个丫鬟掀起了车帘。
“黎小姐。”关玉萱探出头来,眼神有些复杂。
黎清清淡然一笑,“关小姐是特地来探望我的吗?”
“听说你脱离了丞相府?”太子大婚那日的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只是关玉萱是个庶女,那天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所以只凭听说,她还不敢确定。
“是啊。”黎清清点头,应的轻巧,面上也不见难过。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情愿离开的,没有了丞相府这层身份,我也相信你不简单,关玉莹的事我愿意跟你合作。”
关玉萱的神情很郑重,倒是让黎清清有些意外了。
按理说,她失去了丞相府这层身份,关玉萱应该更不相信她才是。
“那我就多谢你的信任了。”
“你已经脱离丞相府,现在要去哪?”关玉萱看了一眼漫天的飞雪,歪着头打趣道,“由我送你一程如何?”
“自然是求之不得。”黎清清笑着应下,这天气实在是太冷,她走到风来客栈也不知道要多久。
爬上了马车,黎清清终于暖和了些,这马车上放着好几个暖炉,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那天你的事传出来,可是让好多人心生敬佩。”关玉萱十分奇怪的打量了黎清清一眼,才说道。
“哦,是吗?”黎清清不以为然,别人敬佩她,应该是以为她是为了不连累丞相府,才说出脱离的那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