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景兰不止是跟皇帝有关系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寻常的关系,这些影卫必然不会认识景兰。
跟他到扬州的这些影卫,是为高祖帝陵而来,也只为办成这一桩事,与此无关的事绝不会管。
但他们一见到景兰,居然尾随了出去。
这是为什么?景兰跟高祖帝陵有关系?又或者说,对皇帝而言,景兰跟高祖帝陵一样重要?
“她在哪儿?”赵斐抬眸。
“属下把景姑娘带去了珍馐阁。”
赵斐颔首:“便如此吧,叫个妥当的人守着她。”
陈锦道:“主子,要不要把景姑娘喊过来问话?”
“问什么?”
“可以问问她,为何离开京城跑到扬州来?她说话也是京城调调,不像在扬州有亲眷。”
“她的事我不想管,既然影卫跟她有牵连,先把她留在这里,看看竹影的反应,再做应对。”
“主子不想见景姑娘?”
“不见。”赵斐答得很干脆。
他见景兰做什么?这女人一看就是个麻烦,身上藏着那么多秘密,跟父皇和赵谟都攀扯不清。赵谟愿意招惹就去惹吧,他如今谁也管不了了。
“不过,属下以为,景姑娘很想见主子。”萧裕忍不住道。
赵斐的目光紧紧盯了过来。
萧裕低着头,声音越说越轻:“过来的时候,景姑娘一直在问主子会不会见她,属下因怕她闹起来叫影卫察觉了,便同她说,接她过来是主子的意思。”
陈锦骂道:“你这狗杀才,自己当不好差,倒是会给主子找事。”
“当时情况紧急,属下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说服景姑娘回行宫。”萧裕跪在地上,“属下以为,景姑娘是个有性子的姑娘,若是主子不跟她交代几句,只把她留在行宫,她定然会闹起来。”
景兰的确是个会闹事的主儿。
赵斐还记得,在西山别院见第一面的时候,她是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虽然没打中,却把他脖子扇得火辣辣的。
这么个麻烦精,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扬州了呢?
陈锦的话其实有道理,景兰来扬州,一定不是巧合。
“把她带过来吧。”
听到这话,萧裕总算松了口气。他是赵斐的侍卫,也是赵斐的死士,替赵斐办事从来不问对错。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骗了景兰,他心里虚得很。
“是。”萧裕立即退下,飞快地往珍馐阁去。
到了珍馐阁,见陆湘坐在桌子前发着呆,他走上前,朗声道:“景姑娘,王爷有请。”
先前萧裕走了之后,陆湘一直十分忐忑,一时后悔自己跟着萧裕回来,一时忧心赵斐不会见她。既想留在这里见赵斐,又觉得留下来着实是不智之举。
听到萧裕这话,陆湘回过神,起身道:“有劳领路。”
陆湘站起身,萧裕这才发现这位景姑娘似乎重新梳了一个发髻,比先前的看起来要灵动了许多。
他在心里叹口气,可惜了。
春晖堂离珍馐阁并不远,其实只隔了一座园子。这一回赵斐来扬州,随身只带了二十个人,如今在行宫里的大部分人不是影卫就是东厂番子,自然不能把陆湘安排得太远。
远了,那也就谈不上保护了。
“景姑娘,请吧。”到了春晖堂,萧裕停下脚步,示意陆湘自己进去。
陆湘望着陌生的宫殿,径直朝里走去。
先看到的仍是陈锦。
陈锦的脸上没有从前恭敬、亲切的表情,只是淡淡朝陆湘点了一下头,领着她进了春晖堂的内室。
春晖堂的格局与长禧宫差不多,只是屋子要小一些,进了正殿,右手边就是书房。
还没跨进书房,陆湘便看见赵斐坐在书案旁。
这时节京城的暑气已经褪了一些,扬州却还热着。
因此他身上穿的,仍是薄薄的夏衫,只是这夏衫似乎不是出自针工局,样式与宫中的夏衫并不同。
他一只手搁在书案上,半握着拳拖住下巴,俊目半阖,似乎有些瞌睡。
从陆湘站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对上他微微扬起的下巴。
赵斐的下颌线近乎完美,陆湘看着,却微微皱眉。
快一个月没有见,赵斐的脸好像比之前又瘦削了一点。
“主子,景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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