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冒出了头,这座城市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月月趴在窗边,感受热闹。
季星遥支着头,望着她那侧车外。
凉席席的风从这边窗口进,扬起两人的长发,又从另一边的窗绕出,来来回回。她们专注看路景,任由头发被调皮的晨风吹乱。
慕靳裴不时从倒车镜看她们一眼,他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季星遥今天没法带月月到处逛,便把这个殊荣给了慕靳裴,慕靳裴求之不得,又感激不尽。
他跟女儿多了一天的相处时间。
月月:“叔叔,你带我去逛逛胡同吧,我想看看它们长什么样,我想画下来。”
“好,爸…”爸,后面那个字没说来,他意识到自己口误,刚才脑子里一直想着今天要陪女儿做什么,结果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他赶紧改成,“点钟我们就出发。”
“八点?”月月担心,“这么早,那边开门了吗?”
月月没发现异常,慕靳裴松口气,“胡同不用开门,它们是一条条小路,两边是四合院。”
月月没见过四合院,格外期待。
季星遥带月月回画室洗澡换衣服,慕靳裴把她们送到大厅。这栋大楼,这部电梯,还有那间画室,都是他不敢碰触的伤痛。
他自觉在电梯口止步,跟月月摆手,“换好了衣服给我打电话,我上去接你。”
电梯门缓缓合上,慕靳裴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去。他没开车,小跑着去了最近的便利店,从便利店出来也是走一会儿跑一会儿,找了一家早餐店。
等他再次折回画室大楼下,月月的电话正好进来,“叔叔,我打扮好啦,你可以上来咯。”
慕靳裴刚跑到楼下,平复呼吸,“马上。”
月月穿了公主裙,天热,季星遥给她扎了一个丸子头,她对着镜子涂防晒霜,那模样,仔细又认真。
“星星,”她从镜子里看季星遥,“在家照顾好自己,要是不舒服,你给慕叔叔打电话,不管我们在哪里逛,我们都会马上回来陪着你,记住咯。”
她这话跟曾经慕靳裴那句‘只要你一个电话,不管我在哪我都会赶来陪你’,如出一辙。
季星遥晃神半刻,“好。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防晒霜涂完,脖子,胳膊上她都涂了,背上她的小包包,又给了季星遥一个吻。
门铃响了,“月月,是我。”
“来啦。”月月边跑边回应。
季星遥刚洗过澡换了睡衣,没打算跟慕靳裴打照面,她在休息间没出来,叮嘱月月:“把门带上,玩得愉快。”
慕靳裴一手拎着打包来的早餐,另一手拿着一只保温杯。他半蹲下来,“宝贝,把这个给星星送过去,我们俩到餐厅吃早餐。”
“好。”月月一只小手拿不住保温杯,她索性抱在怀里,“等我。”她一溜烟抱进画室。
“星星,吃早饭啦。”她把饭和保温杯放茶几上。
季星遥闻声出来,那个熟悉的保温杯映入眼帘。月月已经跑了出来,门合上,画室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保温杯里不是咖啡,是一杯加了蜂蜜的温牛奶。
——
月月画展那天,骆家所有人到齐。他们事先没告诉月月,直接到了展馆给她一个惊喜。
月月看到一家人站在展馆前,她高兴地原地跳起来,连蹦了好几下,又开心地转了几个圈圈,然后像匹小马一样,飞奔而去。
骆松蹲下来,伸开双臂准备迎接女儿,骆妈妈斜他一眼,“别自作多情了,不是找你的。”
说着,还踹了儿子一脚。
骆松猝不及防被踹,差点歪倒,还好反应快,用手撑地站起来。
“奶奶!”
骆妈妈一把抱起月月,连着亲了好几下。
“看到了没?”站在不远处的裴钰跟慕靳裴小声道:“谁付出的最多,她跟谁的感情深,下意识就会奔向谁。”
“当然,不是说骆松和周羽西就没付出,但肯定没有骆松妈妈陪月月多。一个家里,谁对孩子有耐心,谁花了心思陪伴,孩子本身就是一面最好的镜子,这面镜子从不失真。”
裴钰的视线又落到季星遥忙碌的背影上:“就像星遥,她不爱自己的父母吗?肯定爱。她的父母不爱她吗?怎么可能。可她跟张伯的感情最深。张伯对她的付出和陪伴,无人能及。”
“再说谢昀呈,你现在要是跟谢昀呈发生了矛盾,月月肯定会下意识向着谢昀呈。”
慕靳裴看了眼母亲,没接话。
裴钰知道他不待见谢昀呈,“你不用失落,也不用羡慕嫉妒月月对谁谁谁比对你更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人家付出的比你多。”
月月对外界感知迟钝,甚至排斥跟外界有接触时,谢昀呈花了心思带月月,带她看各种画展,哪里有画展,他就去哪里,给她挑启蒙老师。
在画廊教月月的那个老师不是随便找的,不是绘画水平高谢昀呈才选。
那个老师在教育机构待过,知道怎么跟月月这样的孩子沟通,建立信任,还能一步步引导激发她的兴趣。
裴钰没再接着唠叨,她把儿子手拿过来,用力拍了拍,一切尽在了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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