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花落了(1 / 2)

好久没有在这张床上躺过,这个单位本来是徐宇立独居的,后来决定了结婚,就重新装修,不少家具是他们一起添置的。徐宇立在生活上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基本上都是她下决定,在简单的黑白灰中添了不少木製家具,舒适和谐,是她理想中的家居。

墙壁重新漆成淡淡的米黄色,床头柜上放着一对木偶摆设,徐宇立总是手痒去弹他们的脑袋,每每望见都在摇头晃脑。枱灯是他一次出差带回来的手信,藤编灯罩有点粗製滥造,为了要带回来他还额外付了托运费,听说是在路上的一个老手作人编的。

比起住了一辈子的常家,这里更有家的感觉。

常子悦出生之后、高中住校之前那几年,对她而言太煎熬。常子悦在懂事之前都是跟父母一起睡,隔音不太好的房间总是传来一家叁口的欢声笑语,升了职的常家成比之前几年空间得多,几乎每个周末都带他们出去玩,十五岁的常念如何跟五岁的常子悦玩到一起?更多时候跟在旁边,看着年幼的妹妹因为简单的事物轻易露出笑容,而常家成虽然已经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却第一次享受到做父亲的喜悦。

一家叁口,他是常子悦的爸爸,谢琴是常子悦的妈妈。

常念同时承受着青春期和学习压力折磨,没有能力再应付家庭的问题,又或者她知道,自己就是这个家庭的问题。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离开一会儿,于是她走了,独身去了外地升高中。

但无论何时何地,她还是渴望回家的,她的家。

徐宇立的手仍搁在腰间,手指被她当成琴键,在上面没有规则地按动。他把手覆过来,换成十指相扣:「你跟她说好了吗?也差不多了,本来就约了上星期去试菜。这两年好日子少,还是挺难订,我看看最近再安排。」

她脸色僵了僵,只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自己接下去:「不过我们摆的不多,应该还好。还有拍照,也是约的下个月,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他等了一会都没有回应,原来已经转好的心情亮起红灯,声线冷了几度:「又怎么了?」

「我...」她犹豫了一会,眼神闪避,吞吞吐吐说出真相:「我周末有个讲座,想穿那条白裙子,所以...」

徐宇立直勾勾地望住她,确定在「所以」之后并没有「但是」,叹了一口气,抽走相握的手,捏着鼻樑仍止不住头痛:「所以你是回来拿衣服的。」可能还有看花,绝不是来看他,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在。

常念没有回话,心虚半敛的眼睛已足够回答这个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跟常子悦好好说过?」

「有的,我真的有。」她信誓旦旦,很快又洩气:「只是她...她觉得,她说你不可信。」

「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对吧?你告诉我还想我怎么样?」

「我会再跟她谈谈的。」再跟她谈谈,徐宇立不知第几次听这句话了,久违的愤怒又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