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刘希才的办公室,金恩华长长的出了口气,“唉,折磨人哟。”
柳慧如噗地一笑,“你以为常委那么好当吗?”
金恩华苦笑着摇摇头:“坐也不让我坐,这不是给我来个以势压人么,唉,本来这几天下乡就累死了,现在还这么的折腾,我不管了,下午的会我不参加了,找个地方睡觉去。”
说完,不等柳慧如开口,转身早一溜烟走了。
203 新县长
昨天晚上金恩华喝醉了,欢送陈石宇和钱坤李正民,他真情流露,喝得最凶,官场上的分手,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也还能常见常聚,但是明摆着,再也很少有并肩战斗的机会,何况三个人都算是朋友,基本上是志同道合,金恩华有些疯癫,柳慧如不去制止,别人更不敢上前,最后还是程建国喊来人,连扛带拖,才把他弄回家去,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不幸错过了迎接新县长和新组织部长的隆重仪式,也缺席了上午的见面会。
任钟信坐在原来陈石宇的办公室,条件有限一切照旧,任钟信不讲究这些,他是来工作而不是来享受的,从常务付县长升任一县之长,这份沉甸甸的担子他感到沉重无比,青岭很特殊,青岭的干部更特殊,他来到天州工作两年多,从不掺和门派之争,心思都在工作上,人家都说青岭的水又浑又深,他能告诫自己的唯有小心和勤勉,三十五岁,在体制内当属风华正茂,前程似锦,何必要在小沟小河里争先恐后。
“建国,坐坐,红秀同志刚接任办公室主任一职吧,办公室这块她可能一时还没上手,就麻烦你给我找个秘书,还有,我家里人下午马上要过来了,也要麻烦你给找个房子。”任钟信向程建国微笑道,两个人以前到地委开会时见过几次,还在省党校同学过,算是比较熟的老熟人了。
领导对下属的称谓,是大有讲究的,象这些付县长,直接喊建国,那就是一种亲近之意,肯定了两人比较相熟的程度,对王新华喊老王,是表示一种尊重,毕竟王新华年龄大了近一轮,有其他下属在场,一般要在姓后加上职务,如果直接连姓带名的叫,要不是地位相差悬殊,就是比较疏远,或多用于提醒对方,有时还有点责备和批评的意思,当然,党内开会或谈话,那是非得在名字后面加上同志两个字。程建国本来比任钟信大不了几岁,叫建国而不叫老程,更显得亲近和示好。
程建国笑着说道:“任县长,我正要向你汇报呢,办公室有几个小伙子都不错,材料上都有,具体定哪一个,由你自定,房子也安排好了,等你家人一到,熊江平付主任会全面负责的。”
任钟信点点头,“建国,谢谢你啦。”
“任县长,你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程建国说道,“噢,对了,有件事我先说明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本来呢,柳书记住的隔壁,是县长楼,可这里的人都说那楼有些不吉利,一直空着,金恩华同志调到县里来后,就是他一直住着,所以,所以我私自作了回主,把你一家安排在三号楼,你看?”
“哦,这有什么,就按你的安排好了。”任钟信笑着微微摆了摆手,“建国,你来青岭比我早,情况比我了解,以后可得多帮助我哟。”
程建国点点头,庄重的说道:“任县长,请你放心,我一定很好的配合你的工作。”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程建国笑道:“这家伙,总算醒了。”任钟信也笑了笑,向着门的方向喊道:“请进。”
金恩华匆匆进来,满脸歉意的说道:“任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没有迎接任县长,万望恕罪。”
“呵呵,大家都是同志,何罪之有?”任钟信笑道,“恩华,坐下说话,咱们也不是没见过,用不着来这一套吧。”
“不不,任县长,为了表示对我的惩罚,以后到你这里汇报工作,我保证一定站着。”金恩华坚决的说道。
任钟信走过来,把金恩华按到程建国旁边的沙发上,嘴里笑骂道:“呸,你保证个屁呀。”
金恩华无奈的笑着,朝程建国埋怨道:“老程,都是你们这帮人,临阵脱逃,害得我以一敌三败下阵来,不但给咱青岭丢了脸,还耽误了中午向任县长敬酒的机会。”
程建国笑道:“能者多劳嘛,以一敌三可是你自个说的,怪不得大家,呵呵,放心吧,向任县长请教的机会多得很,再说,任县长已经建议取消了难迎宴。”
“哦,这不好吧?有些老规矩还是要的嘛。”金恩华不解而固执的说道。
任钟信给每人分了一支烟,点上火后笑道:“陈县长他们以后就是客人了,又对青岭劳苦功高的,欢送宴该办,我和老解以后是青岭人,都是一家人,好说话嘛,恩华,我向柳书记建议了,等你从香港胜利归来,一起举办欢迎宴,你看如何?”
“我没意见,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不过,领导下车伊始,就给了我压力,我这心里没底。”
程建国笑道:“恩华,你要不搞点名堂回来,就留在香港甭回来了。”
“两位领导,先解决当务之急吧。”金恩华报一份报表递给任钟信,“地区催了好几次,关于今年早稻的亩产,陈县长一拍屁股走人了,现在请两位领导定夺,我们青岭报多少。”
任钟信看了看递给程建国,稍胖的身体在屋内踱了几步,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来个火力侦察了,还提供了四个数字:六百斤、六百五十斤、七百斤和七百五十斤,不能小看这四个数字,这是政绩的具体表现,名堂多了去了,简直就是四块试金石,六百斤肯定是实际产量,七百五肯定是全地区最高的上报数字,明明是前任的工作,应该由前任来完成的,象仙海县,一星期前就报到地区了,一定是这小子拖了下来,故意的来考他这个新县长的,报个六百斤倒是实事求是,也为以后向上多报产量留足了余地,但岂不是变相贬低和否定了前任的工作,报个最高的七百五肯定是不行的,弄虚作假不说,往前任脸上贴了金,明年自己负责时还怎么往上增产?政绩是要不断增长的,不然领导还怎么进步?
程建国看着报表也是一楞,有点明白任钟信为什么犹豫,自己现在是常务付县长,也是要在上面签字的,这种报表很奥妙,除了农业局正付局长签字,县长、常务付县长和主管付县长都要在上面签字的,这个金恩华,太有意思了,在向新来的钟县长打招呼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们两位领导以后是个什么态度,先在这个报表上表示一下吧。
任钟信微微一笑,“恩华,这可是你的工作,你情况比我和建国了解,我们不犯官僚主义,就依你的意见为准,你的工作嘛,我和建国当然相信你喽。”
程建国也笑道:“任县长说得对,反正是你先签字,拿回去,你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再交给我。”
金恩华收起报表,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领导,那我再琢磨琢磨。”心道,皮球又给踢回来了,呵呵,咱就作主定个数字,再看看你新县长的态度。
204 晚上有节目了
新县长上任第一天的最后一项工作,是县长付县长们的碰头会,分配工作范围是主题,任钟信很少说话,主要是程建国在讲,但显然两个人早就沟通好了的,王新华一切照旧,有些落落寡欢,陈红秀是新人,不会使用自己的话语权,反正文教体卫生等等,都归到她门下,金恩华也没什么损失,那些比较重要和关键的部门,象财政局人事局等,都是县长常务付县长的衙门,自然,这次把防汛办划到程建国那里,一切都例行公事,明天上午各位付县长要轮流向新县长汇报工作,下午接着要开班子调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当领导还真是繁忙。
回到办公室,马杰告诉他,财政局的许士明打过电话,金恩华点点头,马杰退了出去,现在县委根据形势的发展和工作的需要,决定付县长以上都配备专职的秘书,和马杰接触了几天,金恩华觉得不错,就定了马杰当他的秘书,办公室那边有老赵charu,有啥风吹草动也不怕。
金恩华拿起电话拨了几下,一会,笑嘻嘻的说道:“许局吗?许老哥,你急什么呀、、、、呵呵,一切照旧嘛,放心放心,、、、、天塌不下来的。”
许士明在电话里叹着气:“老弟,我能坐得住吗,这叫什么事呀,县长走马灯似的换,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适应哟,一个领导有一个领导的脾气、、、、唉,老弟,老哥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快十年了,明摆着属于改革的对象嘛,你快给老哥拿个主意吧。”
“嗯,老哥,你德高望重,劳苦功高,岗位又比较特殊,一般是不大会动你的,、、、、”金恩华笑道,“老哥,我还是那句话,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对对,你老哥久经考验,什么世面没见过,、、、、呵呵,我给你出一招,主动上门,以退为进,胸有成竹,不亢不卑,保准你老哥逢凶化吉,顺风顺水。”
许士明想了想道:“老弟,老哥多谢了,我听你的,有事你得帮我呀。”
放下电话,看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收拾着往外走,心说干部的交流调整刚结束,任钟信初来乍到,主观xing再强,也不会拿人事调整下手,看他谨慎的态度,更不会拿财政局长下手,谁不知道青岭的财政是个烂摊子,也就是许士明维持得住,换了他,敢不敢有人接受都难说,老许有些多虑了。
陈红秀走过来,两眼扑闪着,耸着胸脯,低声说请他吃饭,金恩华摇摇头,“红秀,对不起,晚上有安排了。”陈红秀有些失望,但只有无奈,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下次吧,你可不能再拒绝。”金恩华望着那扭动的腰肢,目光三分迷离,不住的咽着口水,这个女人是个麻烦,老chunv哟,那方面的理智有些缺乏,就象常宝碰上诸葛瑾,一旦沾上,就不好甩喽。
青岭的城关镇是个小城,三四万人口,除了平行而建的人民路和解放是大马路,其余的都是解放前留下的小街小巷,小月河对面的东海路和月河路,还是在发展当中,到了晚上,连亮着的灯也没几盏,金恩华还没去过一回,那是城关镇和建设局该关心的事,和他八杆子打不着。
在开放以后诞生的路边小店吃了晚饭,又在马路上磨蹭一会,看到路灯亮了起来,金恩华才拐进一条小巷,按照郑红线电话里说的地址,慢慢的找着走过去。
小弄堂宁静而灰暗,迎面碰到了人,也看不清脸,金恩华在一扇小门前停下,两边小心的瞅了瞅,才放心的推门而进。
约会是金恩华提出的,郑红线曾有些犹豫,但接受了之后,还慷慨的提供了地方,这是分配给她父亲的房子,父亲退休后搬到乡下住,这小院子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倒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郑红线羞怯的笑了,小圆脸一如既往的通红,有些紧张的关好门,转过身,小声的说道:“恩华,、、、、我们,我们、、、、不好吧。”
金恩华没容郑红线再说下去,立刻抱起了她的身体,在她脸上疯狂的吻着,郑红线“唔”了一声,小嘴就被金恩华不客气的占有了,她心头一热,全身一松,双手伸出去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就任他在身上恣意妄为了。
“恩华、、、、到,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