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值暑假,她跟几名同学一起去法国旅行。同学去逛香榭丽舍大道,她就跑到塞纳河边写生。
当时画得最多的是速写,这是唯一的一幅水彩,同年冬天这画就在多伦多青年艺术展上卖出了。
南佳年立在画前,惊讶之余莫名有些触动。
原来,他们一直都有交集吗。
还是说只是巧合?
若要说是巧合的话,那么床头的那副《蝶》——是她在温哥华学院艺术协会艺术展出的《生机》的系列之一。
她原本很喜欢这幅画,放到展上也只是单纯拿来展出,结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高价买下。
她的经理人打电话告诉她时,她还挺惊讶。
毕竟那时候她还是学生,虽然已经获过奖,但还不至于每一幅画都出彩到值得六位数高价。
南佳年在两幅画之间来回看,好在床头柜旁还靠着一幅日本摄影家的摄影作品,不至于让某人的意图显得那么赤裸裸。
但要说不至于吧,她打开房门出去,将整个公寓都转了一圈。
结果发现客厅里,餐厅里,还有娱乐室里都有她的作品,细数下来,几乎快占她展出作品的叁分之一了。
若不是她有获过大奖的底气,她都快错觉自己画的价值是不是被这人刻意炒上去的。
“真是……”南佳年拿毛巾捂住脸,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倒是手机这时在卧室里响起来,她匆匆返回去拿手机。
是她妈妈,文女士。
她接了电话,顺道看一眼时间。
这时间点,温哥华都快十二点了。
“喂,妈妈。”
“年年,在做什么?”
南佳年支吾一声,不好意思说自己才起床,只好应付:“没做什么,您呢,还没睡?”
“没呢。”
“这么晚还没睡?”文女士一向养生,今天倒是特别。
“今天ryan过来拜访,请我去吃了顿中餐,我刚到家。”那头的文女士好似挺开心,讲话都带着笑意。
南佳年闻言眉毛微扬,“ryan?怎么会去您那儿?”
文女士假模假样哼一句,“你还好意思问?你回国不告诉人家,他又找不到人,可不来我这儿来拜访了。”
“好吧……”南佳年扶额。
ryan就是她的经理人,也是她大学校友。她虽告诉他有回国的打算,但当时说走就走,没来得及跟那时在挪威出差的ryan讲。
跟文女士聊了几句挂断后,看手机才发现上午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是ryan的。
她赶紧回电话过去。
那头的人一接起就揶揄她:“嘿,南,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南佳年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ryan。你从挪威回来了?”
“对,昨天回来的,结果回来发现我的大艺术家不见踪影了。”ryan笑笑,听起来没生气。
她又说句抱歉,“我回中国后太忙了,忘了给你打电话。”
ryan语气一直带笑,“不用抱歉,只是你下次说走就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嗯?”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订了下周六的机票,去中国。”他说着话顿了一下,像是正在喝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