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夏颉苦笑道:“如今刑天家控制的军队,维持大夏在本土的统治还是勉强足够的,要应付那些属国必定会来的叛乱,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加上海人的威胁,尤其是公主白蟰和叛乱的中天候易昊等人还和海人勾结在了一起。若履癸如今出了什么意外,刑天家定然成为众矢之的。”
刑天厄点了点头,他轻叹道:“白蟰是先王的亲生骨血,中天候易昊也有一丝王族的血脉,加之他的血统也是大夏正统。若是他们有意为之,两人生下一个娃娃来,却也是有资格接掌王位的。而我刑天家换一个大王。。。哼哼,大夏立刻四分五裂,你我都是大夏的罪人。”
密室内出现了可怕的沉默,大颗大颗的冷汗自刑天家族人脸上滑下,没人能吭声。
夏颉淡淡的笑了笑,很有点先知先觉的味道的,在那里悠然叹息道:“所以,一心一意整军备战,刑天家的骨血,也要想方设法保存下来。云梦大泽是一个好地方,风水极佳的所在。日后就算再大的动荡,也影响不到那边。有万余名刑天家族人在那里,足够繁衍生息下去的了。”
云梦大泽是一个好地方啊,夏颉有七八成的把握敢肯定,那里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战乱,那里也是巫族保存一线生机的好地方。他抬起头来,悠然叹息道:“那些族人,对外就不能说是刑天家的人了。唔,他们就自称楚族罢。楚巫族,多好的名字。”
带着一份戏谑,带着一份恶搞的苦中作乐的无聊心思,夏颉给这个刑天家分化出去的小部落起了一个用意深长的名字。
云梦大泽,楚巫一族。若干年后,在那一块神秘的土地上,奏出了巫文化最后挽歌的楚国,是他们的后裔么?
夏颉和刑天家的密谈还在继续,而性质差不多的对话,同时出现在申公家的密室中。
身穿杏黄色八卦道袍,背后背着两柄松纹古剑,道髻上插了三根青玉发簪,周身清气缭绕神采飞扬大有出尘之感的申公豹端坐在密室正中的玉墩上,眉飞色舞的对申公郦笑道:“孩儿自从跟随了师尊,所得的好处实在是一言难尽。我巫族最紧要的天神之道,孩儿已经弄清了其中的关节,再给孩儿一段时间,突破天神之道不过是反掌之易。”
得意的笑了几声,申公豹朝同样是眉飞色舞的申公郦笑道:“不过,孩儿如今有更好的前途,这区区巫神之道却是最终难以堪破天道的。若是巫神中真有能堪破天道的人物,也不会被大师伯和师尊玩弄于手掌之中了。孩儿直到最近才知道大师伯、师尊他们的身份来历,实在是,说不得,不能说,委实是惊天动地呀!”
口水四溅的申公豹乐滋滋的比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我申公家如今有师尊的照拂,哪怕再多的劫难,总是能保留一脉下来的。所以,管他大夏闹成什么样子,家主只管把族中精英都搬去云梦大泽边,寻找一处藏风聚气的好所在安心修养就是。”
他比比划划的说道:“师尊神通无边,早就算出那云梦大泽在日后当有一番气运,我申公家趁机占了云梦大泽,日后大夏若是得以回复国势,申公家就是天下第一的巫族。什么刑天家、相柳家,注定要死得干干净净,也算是出了这么多年我申公家被他们压在身下的怨气!”
过了几日,两支长长的队伍一路遮遮掩掩有如做贼一般秘密的出了刑天家、申公家的族地,偷偷摸摸的朝云梦大泽的方向开去。说来也巧,两支队伍出发时相互间隔开了数千里地,可是却同时赶到了同一个进入云梦大泽的隘口。两家领队的长老迎头碰了一个正着,顿时全傻了眼。
没一刻功夫,相同的情报就传到了刑天家和申公家两家长老会的手中。申公豹歪着脑袋搞不清刑天家是如何知道云梦大泽这个风水宝地的。而夏颉么,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对刑天厄说道:“哦?申公家也去了?二师伯果然是偏心得厉害啊!呵呵呵呵,才两家人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咱给他凑成三户人,省得日后大秦寂寞啊!”
说了一番让刑天厄摸不清头脑的鬼话,夏颉出门就往相柳家的府邸逛悠了一圈。
于是,等得刑天家、申公家的两支队伍刚刚在两处相邻的小山谷内搭好木楼呢,附近不远处的一片山谷中,又传来了破土打地基的声音。两家的领队长老跑去一看,相柳家的几个长老正带着憨厚的笑容,远远的朝他们迎上来呢。
事情至此,也就没有了保密的需要。刑天家、相柳家、申公家,大夏巫家中保留下来的实力最强,背后靠山也最硬的三大巫家干脆坐在了一起,进行了一轮秘密的商谈。商谈的结果毋庸多说,反正看三大家主每天乐滋滋的笑得好似老狐狸的表情,就知道其中的关节了。
大夏原本就几乎空荡荡的国库再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刑天家调动了大批的军械、相柳家调动了大批的钱财辎重、申公家调动了大量的百工匠人,全偷偷摸摸的送去了云梦大泽。三家在那边秘密安置的族人,也上升到了十万人之巨。这十万人,就此在云梦大泽韬光养晦,再也不理会外界的一切。
夏颉老老实实的履行他定天军令的职务,领了大队士卒巡视天下,威慑诸方诸侯。
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郦三个老家伙生平第一次倾力合作,将王庭的大小事务打点得整整齐齐,一点一滴的恢复着大夏的元气。
而履癸,正如夏颉在前世里史书中读过的那边,坚定的以一个恒定的加速度不断的朝一个合格的昏君所转化。酒池肉林,荒淫无道,各种暴行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出现了。如今他每天只操持一件国务,那就是不断的发布谕令,要求天下属国尽快的进贡、进贡、再进贡,不断的献上财宝美女以及各种奇石巨木,扩建大夏王宫。
如是者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被大夏剥削得就连最后一条裤子都保不住的各方诸侯,几乎是同时造反。
在突然冒出来的白蟰、易昊等人的串联下,叛乱的军队从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同时向大夏发动了进攻。正如刑天厄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在叛军中担任了重要角色的白蟰,果然是挺着一个大肚子!
此时夏颉聚集起来的定天军已经膨胀到三百万人的规模,但是他却不愿意就这样挥舞着屠刀杀向这些叛军。他悄悄的一人跑到了通天道人在商族,不,在商国领地内的道场,向通天道人求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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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闭关十年(巫颂简体上市,恢复更新至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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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闭关十年
商族已经立国成功,当然,这并没有得到大夏的承认,因为商汤根本没有向大夏递交公文。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的大夏乱得一团糟,谁还有功夫理会这些事情?叛军更是隔断了安邑到商国之间的道路,就算日后大夏为了这些事情追究起来,商汤也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推卸。如果大夏不能平定这些叛军,商族立国的文书,定然是没办法顺当的递交上去的。
原本商汤大帐所在的那一片营地,已经变成了一座里许方圆的小城,城头上旗帜飘扬,精神的商族武士在城墙上往来行走,已经有了一个国家应有的威严和气度。四方城门外是大片的市集,也偶尔有商队进出城门,不过能进去城里的,必定是往来的大商队或者有什么珍奇货物的商人。市集内则是挥袖如云挥汗如雨,繁荣热闹得厉害,和如今大夏各个属国属族的凋敝大为不同。
城外数十里一处小山丘前,通天道场正是热闹。数千名身穿道装的男子或是坐在树下调息,或是往来蹦跳修炼体术,或是做起法术引来阵阵风雷,或是围绕着一些体形硕大的壮汉,听他们瓮声瓮气的讲述一些道法奥秘,并无一个闲暇的人。
进了道场大门,一处长宽里许的广场上,无数道装男女围着一些容貌飘逸的炼气士,正在请教修练中碰到的问题。广场尽头的大殿比起数年前道场刚建成时规模何止大了十倍?尤其大殿后的后院更是繁花似锦、草木葱茏,景色秀美到了极点。有大法力者从地下通了几条水脉在后院,那水汽蒸腾,薄雾在草木间萦绕,偶尔有细鸟小兽出没其中,大有意趣。
后院一条蜿蜒的小溪边,一块凸起的黑色大石上,一间小小的四柱木亭正斜斜的倚在小溪上方。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手捧细瓷茶杯端坐亭内,亭外草地上,广成子、多宝道人等弟子躬身侍立着。
通天道人身披大红道袍,手持大红色瓷碗,一边大口吞着茶汤,一边大笑道:“哎呀呀,这么多年的怨气,却是一朝得解。想当年贫道不过是一不小心宰了他们几个天神、巫神之流,就被告去了师尊那里。如今可好?不需贫道动手,他们自己死了个干净!”
太上道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手上拐杖往地上点了点,淡淡的说道:“师弟,在弟子们面前,当谨慎。”
通天道人脖子一扬,两道剑眉斜斜挑起,大笑道:“何须谨慎?那帮天神、巫神死得干净,贫道心中高兴,有何不能说的?”他冷笑道:“那种心里高兴却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面目来,贫道不乐意为之。”他眉毛狠狠的抖动了几下,故意狠狠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
原始道人无语看着亭子的茅草顶,过了一阵才淡然道:“师弟这道场好生兴旺。”
通天道人立刻放下手上茶碗,笑吟吟道:“这是门下弟子争气。师兄门下,不也有个申公豹么?”
“申公豹不如你的那些徒儿,差得太远了。”原始道人横了通天道人一眼,冷冷说道:“贫道却也不会逆天而行,给那些新进门人偌大的好处!”
通天道人听得这话茬儿,立刻顾左右而言他的转了话题。他大惊小怪的看着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大叫道:“啊呀,却还忘了问一句,两位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个嘛~~~多宝啊,去后面园子里采点儿鲜嫩的瓜果,洗刷干净了送上来。呵呵呵呵,都是一些人间的粗陋果子,不过却是师弟我亲手种下亲自施肥灌溉,好容易才长出来的,师兄你们可不许不尝尝。”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齐声叫道:“你亲自去种瓜果?”
通天道人‘呵呵’一乐,已经将某个话题封得死死的:“商汤徒儿奉师弟我为国师,日后这商国之事嘛,师弟我是一定要小心看护的,师弟又怎能不知农稼之事?呵呵呵呵,这果子还是第一茬收割,师弟还没试过味道。两位师兄一定要多尝尝。”
一听通天道人这话,太上道人还好,原始道人的面色就突然变得有如玄冰一般冷静。他朝通天道人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善,这也是好事。师弟好运气,收了商汤做门徒,果然是好运气。只是不知日后在商汤和夏颉这两个门人之间。。。”
通天道人深深的望了原始道人一眼,他淡淡的说道:“商汤和夏颉都是贫道的徒儿,夏颉入门在前,是师兄;商汤入门在后,是师弟。夏颉是第一个投入贫道门下的巫,故而贫道对夏颉是高看一眼。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如此!夏颉和商汤之间能有什么事?”
原始道人不再说话,他扭头看向了亭外,多宝道人正端了一个木盘走过来,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十几根青翠欲滴还带着点点水珠长约尺许的怪异果实,其果如纺锤形,上有瘤状突起。若是夏颉在此,他会吃惊的大叫:“苦瓜?”
“来来来,两位师兄试试这果子如何?贫道也是第一次种了,却还没有试过的。”通天道人殷勤的给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分别递过了一根表相最好颜色最为翠绿的。太上道人、原始道人接过苦瓜,谢过了通天道人,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见所未见的古怪物事,小心翼翼的一口咬了上去。
‘波’,苦瓜的表皮破碎,一股股浓烈的汁液涌入两个老道嘴里。可怜这苦瓜被通天道人日夜用灵气灌溉,果肉丰满,液汁丰沛,那苦味更是比它野生的同类强烈了数百倍。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往日就算偶尔吃几个果子,也都是些甘美绝伦的仙果、神果,哪里吃过这种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