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仙想到胡氏干的事儿, 此刻对她满心满眼的不喜。眼珠子转了转,索性吓她一吓,“见到了,大人手里拿了一封信,怒气冲冲回了后院。然后大姐就被他拉到了内室,我觉着害怕,就匆匆跑回来了。”
胡氏吓得脸色唰的白了。
胡领还不知道这事,此刻见妹妹神色大变,忙问道:“怎么了?周大人生气了?生什么气了?”
胡玉仙努努嘴,表示不知道。
胡氏的眼泪就一下子滚了出来,“大哥,我,我闯祸了。”哭哭啼啼把事儿说完,她问胡领道,“大哥,我怎么办?那周大人是个锱铢必报的性子,他连你这岳父都不放过,寂言这边……这边会不会被他报复,会不会就算是考中举人,也没机会去京城考状元了?”
胡玉仙听了这话,想到那个温文尔雅,对大姐非常好,对他们姐妹兄弟也很不错的表哥,心里也有点提起来了。这一提起来,就忍不住,语出嘲讽道:“还不是你的错,躲都来不及呢,你居然还上赶着把信送了去。这下害了表哥和大姐,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呀!”
胡氏被说的心里一堵,愧疚压不过怒火,噼里啪啦就跟胡领告状,“这能是我的错吗?我还不是为了胡家,为了胡家的生意才上门的?谁知道阿柔居然是那等狼心狗肺的孩子,不仅不松口劝劝周大人,居然还将我一通好骂,说什么她是我家准儿媳,我没有护住她让她嫁去了周家,我应该愧对赵家列祖列宗,应该以死谢罪!”她摇着胡领的衣袖,不依不挠的道:“大哥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若是我都该死,那大哥你这做亲爹的没护住她,岂不是更该……”
最后一个‘死’字到底没说出口。
可胡领还是被气得面色铁青了,“这丫头,她真这么说?”
胡氏垂着头,道:“不信你问玉仙。”
胡玉仙大大方方点了头,就是这么说了又如何,反正现在长洲县还有谁能奈何大姐的?她心里自是得意的,可是接下来胡领的话,却让她心里的那点儿得意早没了,空余满满寒心。
“这死丫头,真是没心肝的东西!”胡领道,“都是因着她才闹出了这许多事儿,阿婉名声彻底毁了,家里也连着关了两个铺子,现在更是连累到了寂言!这丫头,当初她嫁去周家就该一头撞死才好,正如她说的,她从小就订了亲,不能嫁给寂言本就已经失了贞洁,居然还有脸活着,有脸说这样的话!”
胡氏哭着点头,“可不就是这么说么。”
胡领虽然不是很疼长女,但此番也不过是气极了一番胡话,可叫胡玉仙听了,却觉得这就是胡领的心里话了。这可是去世的嫡母留下的嫡出大姐,爹往日待大姐可比待她这庶出的好,如今对大姐都这般,那往后对她又能如何?
她没吭声,悄悄握着拳头走了。
胡氏这边哭了一场,就想到了薛氏,“大哥,眼下阿柔不听劝,我看还是去求求大嫂吧。大嫂的弟弟在府城知府老爷跟前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反正关了大嫂周大人那边也没解气,不如索性放大嫂出来,去找舅老爷求救。”
胡领仔细想了番,点了头。
舅老爷就算是不管他,可却是要管薛氏的。再说,当初舅老爷能一步一步爬上去坐到如今的位置,他也给了不少的钱。如今他有麻烦,舅老爷合该回报一二才是。
胡氏主动请缨去见薛氏。
胡领想到才将薛氏打了一回,此番也是没脸,便允了。
赵寂言和爹爹去府城同时参加乡试,不管是路费住宿费还是文房四宝需要的消耗都不小,赵家穷,又一次要供两个人,胡氏再是清高,到了这时候也是要回娘家借银子的。
只不过薛氏没叫她来借,而是早早就吩咐了李妈妈送了整一百两的银票过去。此番胡氏过来,薛氏便面露笑意的道:“寂言和妹夫都去府城了吧?”
胡氏也正是因为薛氏送银子的举措才帮着去周家劝人的,一来算是回了薛氏的人情,二来也是想拿着信去羞辱一下胡玉柔,可却没想到如今却惹了麻烦。
她冷冷看了薛氏一会,才慢慢点了头。
见她如此,薛氏面上的笑便也淡了些,“小姑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