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就叫夫婿等,即使两个人不是真夫妻,也委实不像话了点。
今日王韫穿的是青葱色的云纹综裙,杏色的对襟小袄,雪晴怕春寒想给她罩上件褙子,王韫嫌臃肿,穿着轻薄的春衫就跑了出去,不顾后面雪晴气急败坏地跺脚。
屋外太阳晒得人慵懒得想眯起眼,王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挥了挥飘到她脸上的柳絮。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踏青实在是可惜了。奈何她现在不是现代的大学生,而是王家的四姑娘荀桢的妻子,一大堆规矩拘束着由不得她作主,即使出去也只能去寺庙上上香什么的。
王琳和纪景晟勾搭到一起好像就是王琳去上香的时候。
穿过长廊左拐时,她刚巧碰到了荀桢。
荀桢今天穿的鸦青色的直裰,银丝整齐地梳了起来,插着根木簪子,相比昨日的正装礼服显得悠然恬静了不少。
“咦,”王韫乍一见他吃了一惊,像见到老师一样,乖乖垂手站到一边问好,“荀先生早。”
荀桢点点头,“小友早,昨日睡得可好?”
“托先生的福,一夜无梦。”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王韫见荀桢手上拿了一册书,该不会是一大早就带着书去吃早饭吧,她这让她想起了当初被早饭桌上背单词的学霸所支配的恐惧。
荀桢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苦笑,“刚从书房出来得匆忙,把书也带出来了,正打算送回去。”
王韫讶然,“这点小事,先生摆脱下人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多走一趟。”
“此书是好友所借,交给下人害怕有所闪失,不好向我那老友交代。”荀桢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对老友的无奈。
王韫好奇地凑上去望了一眼,不是什么珍贵的孤本,就是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那几个字,恕王韫直言,太草了,她愣是没看出来写的是啥。他那好友的字实在是有点放荡不羁了。
荀桢一抬眼见王韫一副想吐槽又拼命忍住的紧张模样,笑叹道,“小友可是忘了我昨日叮嘱的话?”
王韫懵逼地“啊”了一声,昨天荀桢叮嘱她什么了?她怎么记不清了?
“今后一起生活,小友不必拘束,”荀桢的目光停留在王韫握紧了袖角的手上,“你现在这样,倒叫我想起了我那几个学生。”
王韫注意到荀桢的视线,才发现自己一直紧张地攒着拳头,她默默松开袖角,暗骂自己太怂,荀桢又不是她高中的班主任。
荀桢的学生?
王韫撇撇嘴道,“先生别打趣我了,先生的学生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荀桢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都是传闻罢了,他们只不过仗着多认识几个字,小友你和他们一般年纪,无需高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