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后两个黑衣人从容地跳窗离去,布雷迪顾不得自己的腿伤,赶紧跳过去查看他的女儿,见女儿呼吸均匀,睡得正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他的腿受了伤,这会儿已经无法下楼,只得放弃了下去看看老母亲的想法,马上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并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过来,询问布雷迪杀手的基本情况,布雷迪说:“应该是南部的黑帮所为,那两个人的南方口音很明显,举手投足之间,黑道的架势很浓,这两人声称他们是反暗杀联盟组织的人,跟前两天杀死扎克利上尉的杀手是同一组织,我想见扎克利被杀案件的承办人!并请求警方对我提供二十四小时的人身保护!”
他的要求现场的两位警察都不能做主,只得向自己的上司汇报,他的上司从睡梦中被叫醒,听了布雷迪的请求之后,觉得第二个不太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单凭他腿上一个对穿的、不伤骨头的枪伤,就要求警方的特殊保护,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不过布雷迪知道“扎克利”谋杀案件的线索,这个很重要,这位上司马上找局长协调,联系长岛那边主办“扎克利”案件的警官,由于此时是凌晨时分,人不好找,直到早上的八点多钟,负责“扎克利”案件的海顿警探才赶到了布雷迪的住处。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谋划
布雷迪对海顿警探的效率十分不满,心道,倘若那些杀手去而复回,他岂不是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不过他已别无选择,他不想跟那两个接案的警察细说,是觉得“扎克利”被杀案影响比较大,负责办理这个案件的警官,级别应该比较高,经验更丰富、能力更强悍一些。
这会儿海顿警探带着属下亲自过来,他没有理由仍不告诉他们案发的所有细节。
他把自己遭遇杀手的经过一一说给海顿警探,不过隐瞒了对方给他开出来的交换条件,把对方饶他一命的理由,说成对方得知他的家庭情况之后,动了恻隐之心,准备只是废了他,不要他的命。
他是做智能操纵的专家,院子里安装有智能警示系统,一开始杀手抱着他的女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杀手准备废了他的时候,将他的女儿放下了,他这才偷偷按了系统按钮,杀手听到有警车驶过来、警笛鸣叫的声音,只来得及对着他的腿开了一枪,就迅速跳窗逃跑了。
海顿警探听完之后,让他当面演示一下他房间里的智能警示按钮,按过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警车、警笛的声音。
其实昨晚布雷迪被杀手制住之后,根本没有自由行动的机会,他这样说,一是给自己抹粉,二是想让整件事更合逻辑。
虽然布雷迪叙述的整个过程有些匪夷所思,但在海顿警探看来,他的陈述内在逻辑圆满,不像是瞎编的,他倾向于认为,布雷迪说的都是真的。
可杀手的手脚太干净,不仅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其他的间接证据也没有,昨晚接案的警察将附近的监控摄像都排查过了,虽然摄像头坏了不少,但至少一半的监控是有用的,这些有用的监控都没有拍到疑似罪犯的蛛丝马迹。
单凭这一点,海顿警探就相信布雷迪被枪击一案跟跟“扎克利”被杀案是同一批人所为,这两个案件的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显然都属于谋划周密的有组织的犯罪。
可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反暗杀联盟是个什么组织?谁能证明它真的存在?
对警察来说,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受害人陈述,是不能作为定案依据的。
虽然他很同情布雷迪,可他也是爱莫能助,他只能遗憾地告诉布雷迪,除非有其他证据出现,证实杀手和杀手的组织确实存在,不然的话,警方无法给他提供特殊保护。
布雷迪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条生路。
既然警方无法保护他,他只能自救了,他对海顿警探说:“对方是很专业的杀手组织,我肯定不是他们要杀的最后一个人,这件事如果秘而不宣,恐怕将有更多的人将死于非命!”
海顿警探知道他的意思,这些年在世界各地,死于飞刀炸弓单下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这个组织真的存在,他们真要报仇,恐怕将有一批人会死于暗杀。
此事不可不防。
海顿警探说:“你放心,我会跟局长汇报,看局长会不会将此事汇报给fbi,如果他们愿意插手,你的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
布雷迪心道:“等他们插手,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遂出主意道:“这个案件跟扎克利被杀案是连环案,电视台已经深度报道过扎克利的被杀始末了,能不能让我这个案件也上电视,让记者采访一下我,就当给那些人提个醒了!”
海顿以为他想借此扩大这个案件的影响,为自己争取保护,他也愿意帮他一把,遂道:“我回去就跟局里的公共关系科联系,尽量帮你安排吧!”
海顿警探离开后,布雷迪怕他那里得不到局里的支持,而自己这两天务必要搞些动静出来,思量良久,就给自己的挚友、在《纽约时报》网络部工作的埃里克打电话,请他务必想法子,把自己的手里有关于“扎克利”被杀案相关线索的消息,传到专门报道地方大案的“热案追踪”栏目的记者那里。
对埃里克这样的电脑高手来说,此事易如反掌,他弄了一个新id,找到这个栏目的两个采访记者的邮箱,把这个信息略加整理,分别发给了他们两个,并附上了布雷迪的电话号码。
果然,一个记者很快发现了这封邮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吗,在下午三点多拨通了布雷迪的电话,记者询问他的消息来源,布雷迪说:“昨晚我也被杀手袭击了,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这件事必须被公布于众!”
记者一听就很感兴趣,这样的连环案件,肯定能引起公众的兴趣,遂追问了一些细节,得知他已经报警,就把电话打到了海顿警探那里,询问记者的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破案?
海顿警探已经将这个案子和布雷迪的请求给局长汇报了,局长觉得这两个案子很棘手,一心想把案件推到fbi那里去,就写了一封案件说明的邮件发送到fbi的交叉案件办公室。
fbi的事情多如牛毛,根本不想插手地方的事情,办公室的副主任就客气地回了一封邮件,让他们再调查一些细节再说。
局长只好吩咐海顿警探,继续调查此案。
海顿正一筹莫展,接到记者的电话,随口道:“不会有影响,因为这个杀手组织似乎根本就不怕暴露,你们公开报道之后,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找到线索!”
记者得到海顿警探这句话,就将这个选题报给了栏目的制片人,制片人觉得这种系列报道,肯定很受欢迎,马上定下了这个选题。
记者再次跟布雷迪联系,请他做好准备,台里准备采访他,做一期连环谋杀追踪的节目,布雷迪答应了,不过提出一个条件,他可以不收费用,但希望电视台能够尽快,最好现场直播,他想让更多跟他一样身份的人看到自己的惨状,然后提高警惕!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呼吁
米国法律禁止政府从事新闻和媒体业务,因此米国本土全部的报纸和电视台都是私人办的,这些媒体一起成为了监督政府和政党的一支重要力量,米国的媒体,骂政府、骂行政官员,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大型传媒都是大资本家的代言人,他们除了坚定支持代表自己的利益的政党之外,客观真实、迅速就是他们最主要的追求。
更令人解颐的是,只要有渠道,且能确定消息是真的,米国媒体可以毫无顾忌地披露“国家机密”,法律不会追究媒体的责任,只会追究泄密的国家工作人员。
也因此,当布雷迪提出尽快、直播时,这位记者以为他情绪激动,急于为自己和战友讨回公道,当即安排了当晚九点四十的节目。
记者带着摄像师赶到了布雷迪的家中,根据布雷迪叙述的事发经过,拍摄了他家里的房间、背景素材,然后运用动画特效技术,将昨晚杀手入户的过程还原出来。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记者又带着布雷迪赶到了电视台的演播厅。
布雷迪坐着轮椅,接受了电视台记者的访问。
记者先问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你是如何确定,昨晚前去杀你的杀手跟杀死扎克利的杀手来自同一个组织?”
“因为那个杀手说的事情,只有我们驻阿尔及利亚的军事小分队的少数人才会知晓,”布雷迪披露了去年他跟扎克利一起,策划暗杀东方之鹰安保公司指挥官的经过:
“我跟扎克利一手操作了这次暗杀,不仅杀死了那位指挥官和他的警卫,还误杀了四个平民,我的心里一直很内疚;事发之后,东方之鹰安保公司的领导层十分地愤怒,当即放话定要血债血偿,他们曾经悬赏一千万美金,买暗杀行为实际操作者的名单,我跟扎克利当时就有预感,我们俩或许终有一天会因此死于非命!
这次杀手找上门,直言他们是反暗杀联盟组织的成员,最近他们新接了一桩业务,就是要我们两个人的命!所有我很肯定,他们来自同一个组织。”
记者:“他们既然找到了你,为什么最后没有杀了你呢?”
“这也是令我非常困惑的地方,”布雷迪拧着眉毛,一副很纠结的表情:“他们用枪指着我的头,就要一枪打爆我,这时候躺在我身边的小女儿吓得动了动,他们看到了,其中一个人就抱起了我的女儿。
我以为他们要摔死她,吓得苦苦哀求,并把我母亲生活不能自理,她跟孩子完全靠我生活的现实告诉了他们,那两个人听说了情况,商量了一下,竟然决定不杀我,只废了我是腿。然后,”他耸耸肩,“我就保住一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