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往里看什么看?你知道一顿饭多少钱吗?”
“我妹妹请我吃饭,你让开,不然我找你们经理了。”
噗嗤一声笑,保安之前还算客气,如今却是赤果果的藐视:“你妹妹请你在这里吃饭?说瞎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找我们经理?你知道我们经理多忙吗?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穷酸样,走开走开,要饭也不分分场合。”
“你……你太过分了!”
“快滚开滚滚滚,再不走我报警了。”
深呼吸一口气,男人长得高大威猛,秦玉兰挺怕的,但她是光明正大来吃饭的,保安狗眼看人低,令她十分委屈,走过路过的目光更像凌迟的刀一样,让她十分难看:“包房号104,你去确认吧。”
哈哈哈狂笑:“土老帽你知道104什么意思吗?”
“……”
“咱们这一楼没有包房,104?你是来逗我玩的吗?想进去向有钱人哭穷弄点钱花花请走右侧,警察局现成的小房间送给你,天天免费供饭,还送一对小手镯呢,”保安一边说一边笑,目光不善的挽起袖子:“你走不走?”
秦玉兰还想着秦玉镯能看在他老公住院的份上,多给点钱呢,怎么可能离开?
贪婪令她奋不顾身的忘记惧意,我就不信了,大庭广众之下他敢动手打女人?如此一想,秦玉兰也就放开了,跟他脸红脖子粗的理论。
二楼包房内,秦玉镯坐着软沙发,透过玻璃看闹剧,手里端着咖啡,微微挑起嘴角笑不露齿,端庄大方,一身低调名牌,令她看起来更加清丽脱俗了。
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秦玉镯故意说错包房号,设下这个局,就是想让秦玉兰难看,让她知道彼此的差距。人呢,要有羞耻心,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活该被践踏,保安推倒胡搅蛮缠的秦玉兰,她坐在地上嘤嘤嘤的哭泣。
冷笑,秦玉镯放下咖啡,她没喝,只是想这个味道闻闻而已。
这是奢侈,秦玉兰活到死也没有这份胸襟。
半个时辰过去了,秦玉镯招来服务生,女孩弯腰行礼:“您需要点什么?”
“请外面那位可怜的女士进来,我请她吃饭。”
服务生自然认识秦玉镯,心里佩服不已,舒太太宅心仁厚,怪不得能嫁入豪门,这份从容与高贵,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好,请您稍等片刻。”
几分钟后,秦玉兰狼狈不已的来到包房门口,204!居然是204,原来是我听错了号码,哎,秦玉兰心里无比后悔,怎么就没听清楚呢,太丢人现眼了。服务生要推门,有私心的秦玉兰没让:“我自己来,你忙你的。”
“这是我的工作,”小姑娘笑容满面,客气礼貌。
不愧是大城市的人,态度真好。秦玉兰误会了,人家服务生只是不放心你而已,毕竟里面的贵客只身一人,不得不仔细!可秦玉兰再次拦住她:“你等一下。”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好好顺顺,深呼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才让服务生推开门。
房间里的光线很柔和,装潢高档,还摆着鲜花!
这是三妹子?
秦玉兰眼孔一缩,都不敢认了,秦玉镯柔顺的发丝闪着健康的光泽,肤白胜雪,穿着漂亮的连衣裙,颈间的项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发达了!怪不得喜欢一个男人那么久,原来人家有钱,真贱,连野孩子都生了。
“辛苦你了,”秦玉镯摆了下手,服务生已经确定两人认识,点下头,放心的走了。
秦玉兰大大方方的坐下,摸了摸桌子:“城里人真会享受,石板上放玻璃,也不怕盘子太烫炸了。”
秦玉镯抿嘴一笑,不置一词。
秦玉兰眼珠子一转,该干正事了:“妹子,电话里说不明白,你姐夫……住院了,腿骨碎了,大夫说伤得太严重,以后就算恢复好了,也会留下病根,走路都费劲。”
“那该怎么办呢?”秦玉镯脸色淡漠,像是随意问问。
有些激动的秦玉兰,身体微微靠前:“动手术!”
“需要很多钱吧?”
“……嗯,不仅如此,术后恢复也需要很多钱,我们家情况不太好,你姐夫一个月……一个月工资才一百五,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大的刚上大学……”巴拉巴拉,滔滔不绝的说自己多可怜,活不下去了,末了还抹了抹眼泪,鼻尖都红了。
秦玉镯微笑着,对方越演戏,她笑得就越灿烂,真爽,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现在住院费也挺贵的吧?”
“可不是嘛。”
“卖房子卖地了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跟孩子们住哪?”秦玉兰伸手欲拉住妹妹。
秦玉镯往后靠去,双手在胸前交错,神态惬意:“家里这么穷,要供三个孩子上学,不卖房子哪来的钱啊?”
你不是有钱吗?秦玉兰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秦玉镯抬起右手,看了看指甲:“姐夫一百五少吗?据我所知,乡下一个月一百很平常,一百五算不错的了,你若嫌少,出去打工呗,孩子都是上辈子的债主,你不辛勤,他们怎么活啊?”
“家里离不开人,我在院子里种种菜,耕几亩地,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的我上哪上班啊!”
“还是卖房子吧,当初妈住院时不就卖了吗?你们尽心尽力做的很好,孝顺至极。”
秦玉兰脸上火辣辣的,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她只想要钱:“玉镯,姐实话跟你说吧,不开刀你姐夫这个人就废了。”
呵呵一笑,秦玉镯看向秦玉兰:“废了更好啊,反正工资少,日子也过不下去,所幸散了,你看我如今多好,再嫁个好男人不就行了吗?”
“你!”秦玉兰做梦都没想到秦玉镯居然劝她离婚?乡下哪有人离婚啊?不都和和美美一辈子吗?隔壁村有一家离婚了,十里八村都在嘲笑,呸,怪不得秦玉镯能当婊子,果然下贱。
“怎么了?舍不得?你家里又没山穷水尽,何必来找我说钱呢?再说了咱们关系很好吗?十多年没联系了,你也好意思。”
“这么见外做什么?血浓于水,到哪你都是我妹子,”秦玉兰见妹妹目光悠悠,忽然之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妹妹,你如今苦尽甘来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能拉扯姐姐一把就拉一把吧?”
“拉?怎么拉?”
秦玉兰憋着一口气,内心不悦,讨好的笑着:“手术费跟恢复费你能不能帮姐姐一把?若你姐夫残疾了,姐姐这辈子的幸福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