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叹了一口气,“应该不可能吧,大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主动承认错误的性格。”
齐政倒是眼睛一动,“这倒不一定,我得进宫一趟,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齐政离开前,将图书馆其中的一把的钥匙交给了牵着法斗的皇子宁,现在钥匙也就齐政,陈柏,皇子宁各一把,并将皇子宁叫到了一边,认真吩咐了一番。
“这里将是我大乾最重要的宝藏,从今天起你要替我大乾皇室守卫好这把钥匙。”
皇子宁有些懵懵地哦了一声。
真的这么重要吗?可是他的同窗都不愿意看这些书?
齐政还搬来了一套座椅,摆在图书室的门口,给皇子宁看守图书室用。
陈柏:“……”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想想那些圣人门徒对这些书籍的看重,似乎也是有必要的。
正好陈柏定制的书架也快到了,干脆教教皇子宁怎么归纳书籍,怎么给新书编号方便查找,他云上学院的确是需要有这么一个图书室的,正好系统性的管理一下。
于是图书室门口就多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在。
当然也不可能让皇子宁一天到晚都守在这里,他还得上课,这小家伙也呆不住不是。
干脆统一规定了一个学生来图书室的时间,只需要在这个时间来守一守就行,其他时间直接上锁,大门紧闭。
图书室的管理计划走上了日程。
不过,陈柏看了看,收藏的书籍实在还是少了一点,这哪里像一个正常学院的图书室。
他至少得将小学初中高中的所有课本弄出来,在弄点其他书籍才行。
可惜这个世界的书籍还都限于手抄,这得抄到什么时候。
陈柏想了想,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啊,慢慢来吧。
而齐政去了趟皇宫召圣太后那里。
召圣太后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开口,“那陈子褏当真能说出我大乾需要圣人思想引导才能真正摆脱顽疾生存下去的话?”
说完也不等齐政回答,而是喃喃自语,“诸国不理我大乾,不是惧怕我大乾兵力,而是在等我大乾腐朽的一天?”
“这陈子褏倒也非是一般人。”
“当初圣人门徒出走我大乾,让我大乾成为举世笑柄,现在这些圣人门徒又回来了,的确是一个让他们重新入驻大乾的机会……”
“大乾百姓不知教化而悍匪横行,长此以往,虽然让我大乾有了彪悍之风,但实在不是长远之计,既然大乾无法想到根治的办法,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圣人门徒身上也未尝不可……”
只是现在横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同样的问题,当初大王灭圣道的事情,不给这些圣人门徒一个交代,他们又岂敢轻易涉险再入驻大乾。
召圣太后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道,“大王那里交给我吧,大王的一生都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但也是时候让他看清现实了。”
说完又说了一句,“去召兰若昀入宫。”
以前,为了让大王竖立信心,很多事情都不曾在大王面前提及,但现在时过境迁,大王的自信让他变得太过武断,独断独行,反而成为了拖累大乾稳定的累赘。
有些现实太过残忍,但不这样,又怎么能让一个刚愎自用的人看清自己。
兰若昀很快进了宫,召圣太后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齐政,这算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儿子最后的一点颜面吧。
大王寝宫,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人。
大王有些皱眉,最近他心情可不怎么好,一是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完全不像太医说的,只需静养便可康复,二就是本以为出了一道无解之题,却没有想到那些自视清高的圣人门徒居然突然又回到了大乾,而且来得还不少,可把他气得不轻。
大王看着离开的内侍和宫蛾,这才道,“母后这是?”
召圣太后面色清冷,“当初询问大王关于送燕国土豆的事情,大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我相信大王的初衷,如今兰若昀既然已经回来了,当事人都在,正好问个清楚,也免得让人一直在心里误会大王。”
大王的面色瞬间更加的阴沉了一些,一言不发。
召圣太后也沉默了一会儿,“如今大王可有什么话说?”
现在兰若昀已回,再作狡辩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召圣太后叹了一口气,“看来险些让无辜之人蒙冤。”
兰若昀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毕竟他当初是奉大王之命,作为臣子,这是他的本分,将兰若昀打入死牢,并安上通敌叛国之罪,的确严重了些。
气氛又沉默了一阵。
大王这才开口,“我所做自有道理,终也是为了大乾好。”
召圣太后抬起了眼皮子,“大王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错事?又或者说哪怕做错了连承认错误的勇气也没有了。”
大王嘴角都带起了笑意,“母后,我为大乾做的桩桩件件有目共睹,有多少能载入史册,有多少在百姓中盛传,最终不都证明,我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就比如这次,母后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我这么做,但时间自会证明我才是对的。”
“母后,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躲在所有人背后,祈求怜悯的弱小皇子了。”
召圣太后:“……”
她只知道,当时的大乾需要一个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大王,需要一个永不会出错,圣明的大王,也只有那样,百姓才能看到希望,大乾才能渡过最孱弱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最后有人真的将那些赞美完全听了进去,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
召圣太后叹了一口气,轻唤了一声,“兰若昀,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