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时候,程阮被陆西摇醒。
彭薇打她电话没人接,索性一通语音电话直接给陆西打了过去,让程阮去她家里打麻将,顺带聊聊九月中品牌即将上线的事。
程阮迷迷糊糊地听着陆西转述彭薇的话,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早上已经错过了视频面试,再由着性子这么懒下去不好,遂撑着半身不遂的身体,挣扎起床,打着哆嗦进了厕所化妆。
她中午的时候都不记得是怎么入睡的,只记得被他抱进浴室后,洗着洗着澡,他说帮她洗洗下面,她当时没多想闭着眼睛答应了。没成想一开始进来的是手指,后来插进来的却是滚烫的性器,于是在几乎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她被他抱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以至于结束后,她累得没有意识,不晓得她头发是怎么吹干的,人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程阮化好妆后推开衣帽间的门,准备挑衣服。一进来,发现衣帽间已经收拾过了,地上铺的羊毛地毯也被拿走,露出地板的原始面貌。密闭的空间内漂浮着香氛的味道,与平时无异。她神色尴尬地打量了衣帽间一圈后,从衣橱里拿了件jilsander的百褶娃娃领衬衣,搭了条同色系的loewe喇叭过膝短裤,走出去询问陆西的意见。
“你扎头发吗?”陆西靠在床头抽烟,听见她的声音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程阮想了一下,觉得抬手扎头发好累,摇摇头。
“不扎头发这么穿太累赘了。”陆西指指她拿着的一套,“全是敞口的,头发披下来会像水母。”
程阮翻了个白眼,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比了比,发现他所言非虚,苦着脸从梳妆台下抽出一条dior的黑白色twilly,头往下一埋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
“阿姨什么时候进来收拾的?”程阮扎完头发后,走到他跟前,把他嘴上的烟拿过来唑了一口。
“你睡着的时候。”陆西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递给她。
“她全看见了?”虽然没什么好尴尬的,但程阮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毕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陆西冲她点点头,“收了半小时。”
程阮气闷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收吗?”
桃花眼中闪烁着无辜,“我把玻璃柜擦干才让她进来的。”
程阮脸色好转几分,但一想到即使玻璃柜上清理了,还有满地的衣服和地毯上黏黏糊糊的水渍,脸又腾地一下红了。
算了。
打野炮都不尴尬。
在衣帽间玩一玩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
去的路上程阮一路好眠,睡的美瞳差点翻到眼球后面去。被陆西叫醒的时候,心里暗暗抱怨怎么今天一路畅通无阻,不堵个车,让她多睡一会呢。
彭薇家在闵行的绿城玫瑰园,陆西家也在这儿,他们两家从九十年代虹桥别墅时期就一直做着邻居,其上一辈间关系密切程度与亲戚无异。是以他把程阮送到后,开车回了自己家,近段时间陆明文一反常态地常驻他家,一直没有回佘山世茂,他不回去露面,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程阮下车前发现他似乎情绪有点不高,捏了捏他的耳垂,“笑一笑,不知道的以为你不是回家,是要去自首呢。”
陆西挑挑眉,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差大不多吧。”
想到回去要跟陆明文谈涂料的事,陆明文势必要追究他做这件事的动机,他就有点烦躁。
程阮到彭薇家的时候,打麻将的人都到了,易舒淇,吴纯和彭薇已经坐在桌子前喝着茶吃鲜肉月饼。
易舒淇见到程阮的第一时间就翻了个白眼,还没等她坐下,就出言讽刺,“没想到我们程阮还会出现啊。”
彭薇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人,转向易舒淇问,”怎么?被放鸽子了?“
程阮刚想接话,易舒淇就说,“昨天跟我说看见陆西就烦,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今天早上一起看招聘的面试,结果早上陆西给我发微信说她来不了了。”
彭薇笑笑,目光投向程阮,“老套路又用起来了咯。”
程阮讪笑着拿了杯茶,生硬地岔开话题,”这什么茶?好香。”
彭薇没有让她得逞,“怎么跟西哥又和好了?”
前几天程阮让她去套陈准的话,了解一番陆西这几年的情感状况,她套出话后找程阮吃饭,饭桌上程阮听完后可是连分手的决心都拿出来了。虽然她对程阮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类作风的见惯不怪,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问一问。
程阮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找女人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嘛,过去就过去了。”
彭薇盯着程阮看了几秒,欲言又止,但没再追问,扭头叫身后站着的王阿姨去搬麻将桌。
***
打麻将的时候,吴纯的手机一直响,每响一下吴纯的脸上就露出那种喝了葡萄糖般的微笑。手上打牌的速度堪比买了四张加时卡,两分钟才能从面前摞起来的牌里选出一张打掉,胡了飞苍蝇时还从牌头摸牌,俨然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模样。
程阮见了搓搓鼻子,跟彭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天跟彭薇出去吃饭的时候,程阮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沉睿这个人,本来她想直接去问王鹤,但觉得那样未免太唐突。彭薇见她一副吞吞吐吐有话不好说的样子,立刻会意,直接放上台面摊开说,沉睿确实还有一个正牌女朋友,只不过那个女生平时在温州,偶尔来上海,是以吴纯不知情。
程阮打了一张叁筒,拿起手下方的白板往梅花上一迭,叫道,“叁筒,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