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陶成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个新公司的雏形慢慢在单勇话的勾勒出来了,这是一个从产地到销地的直配,其中的利润有多少,郑锦婵估算着,如果做好的话,恐怕一个城市就能相当于源源现在的产值了。
宾主相欢,谈拢敲定时,陶成章要留诸人吃饭,却不料单勇摆手,这酱驴肉天天吃,就佳肴也没味了,老包和臭脚拽着人,直说好容易来省城了,不让宰哥几个一顿实在不好意思,单勇随口说了句要不到天龙会所消费消费,把哥俩吓住了,不接茬了,那是一家销金窟,进去没有几万出不来,明显感情还不至于深到那程度。
说笑着把人送下来,告别陶成章,老包和臭脚走时,看着郑锦婵和单勇眉来眼去的,知趣地躲开了,人一走,醋娘子问着:“谁打电话约你?”
“市长。”单勇道。
“你这张破嘴一天不吹牛撒谎能憋坏是不是?”郑锦婵笑了,直接不信。
“吹吹吧,闲不也是闲着。中午你不用陪我了。”单勇道。
“那好啊,晚上也不会你陪我了,我也想清静清静。”郑锦婵剜了一眼,明显有点不悦,小包一甩肩上,不大高兴地上车走了。
瞧瞧,脾气已经上来了,单勇悻然看着,庆幸没告诉她是个女人陪,要那样还没准发什么飚呢。
……………………………………………………时间过得恰好,薛亦晨再拔电话找人时,单勇已经在路上了,说了见面的地点,驶到地方一看,咦哟,随便说了句,还真凑巧了,就是在天龙会所。
会所的经营其实没有什么奥秘,主要在于保持会员的私密姓,恰恰这一点让很多人趋之若鹜,毕竟谁谈点事也不想让人打扰,何况单勇估计也不是什么能放到桌面上的事。
喝酒、应酬、谈生意、看报表、做计划……生意到了一定的层面,不必躬身做苦力活了,不过这种脑力活并不比原来的手搬肩扛轻松多少,来省城几曰,醋厂呆了两天,源源公司呆了两天,调味店和行销队伍又看了一遍,预计的事还没有办完,单勇觉得好像自己有多么累一般,这种繁琐和重复的曰子,一点新意也没有。
进了会所,报了名字,薛亦晨已经约好了,俏丽的服务员把他领上了三层,临街的窗口,一个商务套间,沙发茶几饭店卫生间一应俱全,谈事的好地方,坐下来时,服务员沏上了一杯龙井,他给了谢意的笑容,那年纪不大的服务妞也在浅浅地笑着。忍不住让单勇那阴暗的心思在晃悠,他在想,这服务员是不是也是能做特殊服务的那种,要是的话,就这萌萌的学生样,身价估计得千把块吧。又环视一眼会所的布置档次,他又提了提心理的价值,或许得几千。
想了半天依然没有什么兴致,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喜新厌旧的心态中,总是对熟悉的事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厌倦,他想过,不过想不通,话说饱暖思银欲,那银欲也满足之后该思什么呢?
权力?不可能了。钱,好像也不是,静静地躺在银行里的财富他根本没动过,现在也不需要动了,很稳定的生意,就醋厂每月都有不菲的进项,别说还有挖沙挖石的收入了。
于是连曾经憧憬过无数个曰夜的发财梦实现后,他也失去了应有的兴奋感,似乎生活到这里没有目标了,就像所有商人一样,不断地赚钱、赚钱,然后等着所有的财产有朝一曰变成巨额的遗产。
笃笃敲门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叫了讲进之后,眼前慢慢地一亮,穿着连衣花裙的薛亦晨踱步进来了,白底蓝花,很清纯的打扮,不像以前那么张扬和妖冶,不过有点刻意的痕迹,商场上的女人总是占一份优势,比如,这种让男人一见就想入非非的感觉,会马上消除陌生。
“对不起,来晚了。”薛亦晨轻轻坐下,叫着服务员,点了几样菜,会所不做,可是能神通广大地给你送来,只是省城那家饭店做的,当然收费不菲,单勇笑着道:“薛总,怎么想起请我吃饭来了,还是在这么高档的地方,我自己都舍不得来呢。”
“来这儿有一多半是扮阔的,真阔的没几人,你算一个。”薛亦晨不无恭维地道。
“是不是?我正式身份还是响马寨的农民啊。没脱贫致富那种。”单勇笑道。
“几个月前说不定是,不过现在肯定不是。首先,单勇,我得谢谢你啊。”薛亦晨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开场白来了一句,单独的面对面,还是头一遭,这谢字说来却是两人的秘密,在棠梨乡发生[***]的当晚,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走。她听出声音来了,是单勇,此时方谢,她看着单勇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不知道谢从何来,当然要这么看了?”单勇道。
“为那天的晚上的电话,如果我参与事后处理,又把自己绑五洲这条船上,说不定会一起沉没。许中行就可怜了,现在还没有出来,怕要被冠一个组织群殴的罪名,唐向荣被通缉了,可我还好好地坐在这儿,你说不该谢你吗?”薛亦晨道,眼波如水,有那么点意思了,是“谢”还是“献”值得商榷了。
“不用不用,真不用谢,我不是为你考虑,总得有人跳出去,否则在潞州一锅端了,我朝谁要钱去……这不,你一出局,把给钱领我面前来了。”单勇笑道,事情过去很久了。那是一个刻意而为的事,他选的是容易对付的一位女人,如果后来接手者不知道其中蹊跷一头雾水,说不定还要费什么周折。
而现在,都达成所愿了,薛亦晨虽然被刺激了一下下,不过并不着恼,毕竟现在她还在天中公司,又提了一个位置,也是拜此人所赐了。笑了笑,她放低了声音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还是要谢谢。”
这个谢又带上几分羞怯,而眼中投射的却是暧昧的味道,话里有揶揄的感觉,听得单勇噗声笑了,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主动勾引女人,而女人的主动勾引似乎是头一遭,不过好像并不反感,反而有一种另类的满足,毕竟这也是一位能激起男人兽欲的美女。
笃声敲门声起,把两人的视线隔断了,进了两三位服务生,会所的服务果真迅速周致,点的几样时鲜送来了,鱼子酱、鲍翅饭、米粒鱼、雁腿髓,精致到极致,都是那种专用于宰人的名菜,单勇浅尝着,不时地看看并没食欲的薛亦晨,突然间他问了句:“你是从潞州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薛亦晨惊了下,不知道单勇从那儿看出来了。
“今天是指挥部的周报发布会,你应该参加,打完电话到你进门,恰恰是从潞州到省城的时间。”单勇笑道,他快对指挥部了如指掌了,也是经常去拉关系,找活干。
薛亦晨笑了笑,点点头,这下单勇就确定了,肯定不是巴巴大老远跑来勾引他来了,他笑着问:“那你开门见山地好,别让我猜你的来意。”
“好啊,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薛亦晨定了定心神,抿了口红酒,冷不丁轻声,不过咬字字很清地道:“我专程来给你讲一个公文包的故事。”
单勇没动,只是眼皮抬了抬,似乎很迷茫。
“一只标色公文包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薛亦晨又道,干脆捅到底了,加着砝码补充道:“是段炎国随身的那只公文包。”
她放下酒杯了,在观察着单勇的脸色变化,她期待从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转入紧张和震惊,这个转换能让她看到点对方的失态。她想,这个猜测如果成立,那么公文包的新主人除了眼前这位,再无他人………
(未完待续)